须承认,徐氏的心思是缜密的,能从一些细节中发现端倪,难能可贵。同时也是可怕的,因为一旦一个女人具有了理性思维,那她将比男人可怕数十数百倍。试想一下,倘若她的命运中没遇见林狗狗和崇祯这俩搅屎棍,说不定还真能成番大事业。
“新的疑问来了,若说小男孩是你前夫君安排的,可先者已逝,那小男孩应再无夺取画卷之理,可他却为何还一直潜伏拭机呢?”崇祯沉思片刻发问道。
“这问题简单,我来解答。”林狗狗抢话道:“前夫君既然让小男孩去窃取,那小子自然也懂得画卷的重要性,世人皆不傻,反正已待了好几年了,贼不走空,索性拿到手再说,说不定献给什么王公诸侯就大发了。”
“此话有理。”徐氏认同道。
“那他为何要谋害于你呢?”崇祯问道。
“我死了,这画卷就世间独一无二了,没人能再画得出了。”徐氏答道。
“不对呀,他又不知画卷秘密,你若死了,就没人能解其中之密了。”崇祯道。
“非也,那逆子也曾装乖追问我过在画什么,我只言片语告诉是机械图,因此他也能推断的出不需要什么解密,只要交给能工巧匠就能解析出来。”徐氏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然你已开始怀疑,故而就布下测人的计谋了。”崇祯道。
“是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我就又胡乱画了一幅机械图,预备日后试探那逆子,怎料时不待我,变数突起,故而只能在我回家之前销毁真迹,以免为这朝代留下无穷祸患。”徐氏道。
“家?夫人您回哪里,这里就是您的家呀。”身旁丫鬟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插话道。
呵呵,徐氏只是淡然一笑,并未作答。
“啧啧啧,乖乖个隆地咚,我还真佩服你,居然能谋划造枪,若成功了,你还真就天下无敌了,有想法,有创意!”林狗狗嘲讽道。
徐氏尴尬一笑。
“对了,看那小子身手不凡,想必应是江湖人士,养猪的,你可认识对方?”林狗狗忽向养猪小学童问道。
养猪小学童摇头。
“这个无需多问,养猪小学童连大名鼎鼎的小李飞刀都不认识,何况这些江湖鼠辈。”崇祯解围道。
养猪小学童点点头。
“得嘞,这也算是徐氏你为这朝代做了件好事。”林狗狗称赞道。
徐氏又是一笑,转目对丫鬟道:“去拿火烛来。”
丫鬟听罢赶紧往堂房跑去,徐氏也转身回到自己厢房,勿多时二人返回,徐氏手中已多出一幅与先前赝品一模一样色彩的画卷。她接过火烛,长叹一口气,而后将画卷点着,众人慢慢看着纸张在烟火中慢慢卷曲吞噬,最后化作一团灰烬……
“解脱了。”林狗狗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徐氏深叹一口气。
继而又深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两声长叹寓意不同,也许一声是为心血画卷,另一声是为养育多年的逆子。
此刻林狗狗脑海里忽闪出一丝感慨:忙到头,一切皆是空妄,难道这就是佛家所谓的一切皆虚幻之意么?虽说大道理世人皆懂,可为何还头破血流的争夺那些空妄呢?权利,金钱,欲望下的套路是一个接着一个,人人都是布局的高手,一方面争的你死我活,另一方面还格外感叹空妄啊、空妄啊,如此矛盾,如此对立,如此脆弱。
“啥时吃饭,饿。”
养猪小学童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