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帕西诺那是拍电影，一遍不行还可以再来几遍，但在舞台上，可没有这种机会。

所以他连忙坐端正，聚集会神等待演员出场。

不管演得好不好，至少是一种勇敢的尝试，是今晚唯一的亮点，他很欣赏。

要不他坐这么久的飞机赶过来，真有点不值得。

高大侃扶了扶眼镜，坐端正了，摇着扇子，盯着舞台，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太尬，差不多就谢天谢地了。

每段表演开始前，都会报幕做剧情提示，为观众提供一些基本的信息。

报幕词和画面剪辑都是按许朗要求的，画面是失明的中校窝在漆黑的小屋，查理登门拜访的片段。

“史法兰中校曾是一名军人，战争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创伤，一次意外导致双眼失明，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他准备用尽最后的精力享受一次美好的生活，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天，他带着做兼职的高中生查理出游，来到一家高档西餐厅……”

蓬……

悠扬的背景乐响起，演播厅的灯光打开。

许朗和马凯坐在一起，而马珂则盘着头发，穿着黑色晚礼服，孤独落寞地坐在另外一张空桌子前，偶尔会端起杯子抿一口。

一个服务生拿着菜单，笑眯眯站在桌子前。

许朗穿着西装，朝服务生说：

“双份杰克丹尼加冰块，给我朋友一杯雪莉鸡尾酒。”

马凯连忙说道：“等等，你这有啤酒吗？”

“当然，你有证件吗？”服务生问，他觉得查理没到喝酒的年龄。

许朗一直耳朵微微偏向服务生，因为此刻有背景音乐，盲人习惯性动作。

查理顿时就慌了，他还是个高中生，按法律要求，餐厅是不能卖他酒的。

“嗯，你想要一辈子当服务生吗？”许朗问。

服务生有点懵。

“先生，对不起，但是……”

许朗强势打断了他的话，拍着马凯，淡定地说：

“我这是这里的常客，我儿子快二十三岁了，你为何不打电话问问经理，吉伯特先生是我朋友。”

服务生就这么被唬住了，一脸无奈地看着马凯问：“你想要哪个牌子？”

“施利茨，没有的话，就要布拉茨，没有布拉茨的话，就随便了。”许朗耸耸肩笑道。

中校此刻一副大忽悠的模样，就是要教循规蹈矩的查理，什么叫社会现实。

很多规矩只是做个样子，给老实人制定的，轻易便能打破，你可以选择遵守，但一定要明白。

否则吃了亏，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片中，查理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则，而失去哈佛大学的录取资格。

马凯此刻一脸惊讶地看着许朗。

服务生点头笑道：“我尽力让您满意。”

“谢谢。”

这段对话过程中，许朗几乎没眨过眼睛，眼神完全是散光的，神情淡定，摄影机就对着他面部拍特写。

反正他本来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

背景里的马珂，端起酒杯，浅尝一口。

等服务生走后，许朗看着马凯说：“查理，你总算像个男人了，喝啤酒啦。”

马凯兴奋地笑了笑，为能喝到啤酒而激动，崇拜地看着许朗。

许朗微微偏向身后的马珂，问道：“我们在跟谁一起喝酒？”

说着他又挪了一次，表现出自己被香味儿所吸引。

“我闻到了上好的肥皂清香从那儿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