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柯家军现在将他的诏书拿出来，就可以号令各地守军。但是，之所以柯搏虎至死都不肯拿出来，保的是他这个皇的性命。

如今，柯云虽然在刑部大牢，但柯家军主力仍在，仍然不肯将诏书拿出，甚至不顾及柯云的性命，也还是为保他这个皇。

但是他，天生是个怕死的人，要他在这个时候帮助柯云，再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就是自私了，怯懦了。

他根本没有救柯云的想法，反而，以现在的形势，韦都取得胜利，他还能有一两分活头。

若是成王胜了，肯定搞不好柯家军都是他们剿灭的对象，他是断无活路的！

他犹疑的眼光盯视着姜月容娟好的面容。

姜月容又凄楚恳切道：“皇！您执掌国朝江山，也要以德为本。柯大人和少将军的情形，您心里最清楚，皇想办法救他们吧！”

皇盯着姜月容，心想，柯搏虎举了反旗，你却替他说话，你如何知道他是向着朕的？

他一字一顿地道：“月容，你说此话真是大逆不道。柯搏虎是反贼，柯云也是反贼。他们与朕作对，与国相作对，必死无疑。”

姜月容突然不顾一切道：“皇当日召见柯大人，说的话奴婢都偷偷听到了。真相如何，皇自知。奴婢是替皇着想。皇若不信月容，尽可赐死月容，只愿皇能救出少将军！”

青红十分伶俐，早看出姜女官有重要的话和皇禀告，福了一下就退出去了。

此刻殿里只有皇和姜月容两人。

皇心里早就打倒了主意，这都不是江山问题，涉及的是他的生死。

他若救柯云，没等成王进京，韦都就可能先将他宰了。

但皇有皇的狡猾，这姜女官，到底是向着他的，还是韦都派来试探的，他不能确定，也不能得罪，更不能听她的。

他脸冰冷起来：“月容！你不要一意固执！若不是你跟了朕好几年，你为反贼求情，朕现在就可以赐死你！”

姜月容惊住了，她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皇！”

皇继续用冷的声音道：“朕与柯搏虎可曾说过对国朝不利的话？柯搏虎罪不容恕，朕恨不得将其锉骨扬灰，鞭尸示众！看在你平日辛苦服侍的份，还不快滚下去，不要等朕惩罚你！”

姜月容失望了，她一向将皇视为天子代表，却不想他竟然公然否认他当初说过的话。

她颤抖着伏下身子，再三叩头：“奴婢该死！奴婢只请皇考虑国朝的将来，皇的将来，太子的将来！”

说毕，她起身道：“奴婢退下了。”

皇看着她退到殿外，表情甚是复杂。姜月容的话戳中了他的心。

但是，他能选择的并不多，他首先要顾自己的命。

作为皇，他固然首先应该选择国朝的未来，应该全力救柯云出来。

但作为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此刻他抛弃了柯搏虎父子，就完全不奇怪了。

皇被姜月容吓了一下，出了一身汗，歪靠在龙椅闭眼胡思乱想。

乖巧的青红又进来，替皇换了热茶，又跪下为他捶腿。

这时胡尽忠到了，外面小太监宣道：“胡总管到。”

皇捂着脸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