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叔谬赞了,我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陈辩被农劲荪夸得脸皮子微微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是站在历史的肩膀上,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这些话他根本说不出来,所依靠者,不过是作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罢了。
但是,黄飞鸿、孙文,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齐聚禅城,却让陈辩心中感到一丝疑惑。现在可是1908年啊,按道理那件事应该早已经发生了才对啊,怎么……
不等陈辩细想,农劲荪已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辩,你虽是只送一封信,但也要千万小心,莫让旁人得知此事。我们革命党人在南方弄得那些事情,令清廷颜面无光。有消息传来,说是北平新任命了一位广东总督,专门负责镇压革命党一事。”
陈辩心头一跳,那人莫不是……
“那人名叫纳兰元述,有勇有谋,是清廷少数几个能拿得上台面的人物。他和你师傅搭过手,也算是有些交情,武功嘛,和你师父在伯仲之间。你可千万要小心!”
果然,纳兰元述,是那部电影无疑了。
答应了农劲荪的请求,陈辩心中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仍然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药堂大门时,又碰上了准备进门的张磊,和他在门口又闲聊了几句,方彻底离开了淮庆药栈。
回到武馆,陈辩见到师父霍元甲,和他说起了药堂的所见所闻,最后才疑惑地问道:“师父,那张磊张师傅说想要将现在的境界彻底巩固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磨,这是什么意思?”
霍元甲听罢,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张师傅也是明眼人。我们练武的里有那么一句话,太极如摸鱼,八卦如推磨,形意如捉虾。八卦掌一脉,筑基就是推磨。那张师傅所言,也是好意。这拳啊,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你想想,你都几天没练拳了,这功夫,还不得从头拾起?这样吧,后院小屋里面还有十来袋黄豆,你把它在水里泡一晚上,磨成浆。等全部磨完,估计你这境界也就彻底巩固下来了。”
“师父,是不是还要在豆浆里点水卤成豆腐啊?”
陈辩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就你小子话多,赶紧去!”
霍元甲把脸一板作势欲踹,陈辩连蹦带跳的出了书房,留下了一句。
“师父,我走之前再给你做一顿麻婆豆腐!”
“这小子……”
书房里,霍元甲笑着摇了摇头,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
“就知道你师父我好这一口。”
武馆后院的一角,是厨房的所在地。厨房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小磨。
看着这个小小的石磨,陈辩有些恍惚。
就是这个石磨,陪伴他度过了幼年的练武时光。
那个时候师父霍元甲还没遇到农先生,武馆在津门也没有打出名堂,收入自然是少的可怜。
为了减少开支,面粉、豆腐之类的东西都师父没有去市场上买,而是买了几十袋的黄豆、绿豆、小麦、稻谷等,让自己和霍师兄两人用这个小小的石磨,一袋袋的把它磨成面粉、豆浆。
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上午练武,下午磨面,就这样撑过了武馆最艰难的时期。常常是累得推完磨,晚饭都没吃,回屋倒头就睡,睡得死沉死沉那种。但推磨的效果显而易见,自己两人先后突破明劲,就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