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是上帝的事情，那么眼下这个老头是上帝？这么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了余牧仁的脑海中。

显然这个老头并非什么上帝，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疯老头，但是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余牧仁始终都无法想明白，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哪里都没有去，就是这样一直跟随在老头的身后。

老头的作息很规律，日升而出，日落而归，天黑就是菜市场捡菜叶回家，把玫瑰花小心翼翼的插在花盆里。

每天等他关门的那一刻，玫瑰花就自然的化为飞灰，而等他出门的那一刻，玫瑰花又再次凭空出现娇艳欲滴……

余牧仁如果有头发的话，此时估计都已经愁得发白了，幸好他没有头发，所以只是精神极其疲惫不堪，疯老头的身上的诡异事情令他无法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假如疯老头也是修行者，手中的玫瑰花只是幻术，那么何必那么小心翼翼的照料？

余牧仁接连几天的观察，感觉自己有了一点思路，可就欠缺了点东西，一直让他无法想明白。

第四天，天黑之时，余牧仁出现在了小巷子口，因为他知道疯老头很快就要经过这一条路回家。

所以，余牧仁就挡住了疯老头的去路。

疯老头依旧像往常一样，提着一袋菜叶子和一些五谷杂粮，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挡在巷子口的青年和尚目视着自己，那浑浊发黄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脚步停了下来。

余牧仁双手合一，微微躬身，道：“贫僧木人，见过老丈。”

“和尚没有一个好东西！”疯老头眼底里闪现出一抹仇视的神色，声音很是嘶哑低沉的说着。

余牧仁微微一愣，这老头对和尚似乎有很大的意见啊。

“阿弥陀佛，老丈，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余牧仁轻声了一声佛号，说道。

疯老头平静的说道：“四天之前就见过了，这几天你一直在我家晃悠。”

余牧仁心中一凛，这个疯老头显然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存在，但也是小心翼翼避开疯老头的视线，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这个老头不简单，余牧仁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阿弥陀佛。”余牧仁低声宣了一声佛号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疯老头原本浑浊暗淡的眼神在此刻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紧盯着余牧仁，余牧仁顿时都有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感觉到了空气凝固起来，无形的压力束缚在他的身体上。

“阿弥陀佛有什么用处？”疯老头音调抬高了些许，目视着余牧仁。

余牧仁道：“常颂阿弥陀佛能……”

“放屁！”疯老头猛地骂道，都没有等余牧仁说完。

疯老头眼底闪过一抹痛恨之色，骂咧咧的说道：“都说佛祖慈悲，佛祖哪里慈悲了！我看佛祖就是世上最贪财最自私自利的佛！不然上香为何要收香火钱，怎么容不得世人半点不敬！”

“我上香不给香火钱，佛祖会保佑我？”

“佛祖面前大声说话就是大不敬？”

“佛门都说众生平等，哪里平等了？给香火钱多的就是高人一等，没有香火钱就不要去！佛祖是保佑有钱人吗！”

“如果说平等，为什么还要分比丘，护法，罗汉，菩萨，佛陀，这不就是三六九等吗？”

……

疯老头有些愤怒的骂着，余牧仁听着听着就沉默起来……

疯老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