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你为什么从易捷出来?呆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很安逸了,好歹能旱涝保收吧,自己出来创业不累吗?”吃完饭,许知恩坐在孙启明的车上回公司的时候问了他一句。
孙启明笑笑:“你要听实话吗?”
“能透露的话当然最好是实话了。”许知恩也笑。
“想实现财务自由。”
许知恩点头,果然是大实话。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这可能是我能抓住的最后的机会了,努力这一把,如果能实现财务自由,以后也能有时间多陪陪家人,提早退休。”
“孙总,你这个理想很伟大。”
“你也不用揶揄我,我就是一俗人,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没有,”许知恩连连否认:“我也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也许是在家休息太久了,第一天返工让许知恩累得骨头都散架了,这会儿才想起闲赋在家的好处来。
回家脱了鞋,把包和外套往沙发上一扔顺势直接扑到。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王泽凯从房间里走出来问。
许知恩意外道:“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知道你上班辛苦了所以早点回来陪你啊,”王泽凯说:“来,给你一个惊喜。”他把许知恩从沙发上拽起来,走到书房,她看到门背后的一整面墙都是她拍的照片,错落有致地贴在一张白色的纸板上,仿佛一个小型的影展。
“哇,这都是你洗的吗?”许知恩稀奇地看着照片墙,好像踏进了梦游仙境里的兔子洞,走进了通往纳尼亚的衣柜。
“好神奇啊!哇!”她赞不绝口,对她一个不折不扣的工科女来说,忽然感觉怎么就一只脚踏进伟大而神圣的艺术殿堂了呢?
艺术对她来说一直是个玄学,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又很高贵。
“是啊,厉害吧,你回来之前这儿还是小小的暗室。”
王泽凯已经把他的一家一当全部搬到她家里来了,这个移动暗室是他最后的一点行李
“还是我拍得比较厉害。”许知恩得意道。
“是是是,大摄影师。”
“那倒还说不上,别捧杀我。”她看着照片墙上自己的作品,早饭店煎麻团的油沥沥滴下,仿佛能闻到芝麻的香味,菜贩摊位上的西葫芦撒着水,又鲜又嫩,弄堂里夕阳西斜,暮色沉落,极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便是这些极普通的日常最是打动人心。
“我觉得你拍静物倒是真的特别有感,真的很适合商业拍摄。”
“是吗?我拍人不好看吗?拍景色不好看吗?”她指着墙上的照片说。
“…好看…都好看…”
晚饭是王泽凯做的煎饺和豆腐汤,她吃完就打着哈欠去洗澡了,头发吹得半干便一骨碌滚上床。“喂,我今天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应该有奖励啊?”王泽凯躺在她身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