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卿,别哭。”
烛火幽深,晃动得眼睛有些疼。
“阮君不要抛弃妾,妾不想失去你了”
许是陆成绮素日藏得眼泪太多太深,此时此刻突如涌现,排山倒海。
跛子公子一下子心软了,他挣扎着坐起,双手紧紧护住妻儿的身,似要捏碎揉进骨子里。
他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眼角,吮住她的泪水。
“阮君,请不要抛弃我”女子仍在战战兢兢的低头。
阮九从背后拥住妻儿,靠近了她的左耳低吟,“愿一日,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天将明,可阮九身侧的陆成绮辗转反复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卿有心事?”一旁的绿衣公子不知何时醒了。
“君昨日一天未吃饭,妾就琢磨着为君做些什么好吃的来补身体。”
谁料话音才落,就又使身侧人拉了过去拢在怀中,“成卿每每都早起,为夫好是心疼。今儿成卿陪着为夫多睡会儿。”
“若放在普通人家,就该说妾懒了。”
枕边人听后双手环得更紧,“成卿是为夫的女人,为夫即为丈夫,又怎会嫌弃卿懒呢?外面天气阴翳,凉风习习,卿尚是多躺一会儿为为夫暖暖床得好。”
女子到底拗不过男子口,故乖乖顺从。
阮、陆二人可谓时常相拥,随时随地都可看到他们促膝言谈的身影。别院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亦不拉取什么关系,比简陋的山洞实在好了太多。
花落花开,芬芳时节。
姐姐,我衷心希望你安好。
玖澈处理完朝政之事,抬头间又恭顺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似乎等了许久,他身着官服,手持上朝的笏板,笏板上面托着一份花名册。
“相国可有事?”
“禀报晞君,属下依照您的吩咐前去查户口,发现靠近巴蜀一带的小城按户不按人头算,请晞君赐给臣人马,好让臣去查明原因。”
“此事隶属户部,户部失职予一人自会给出措施。只劝相国不要越俎代庖。”
“臣不敢。”相国忙着跪下,“可是小城接近巴蜀一带,属下认为若不规范,怕巴蜀与中原人往来,若是再结为连理岂不乱了规矩?”
少年天子的眼眸中透着一层灰,冷然道:“相国既然喜欢巴蜀,不如予一人特赐相国一家即刻搬迁落户,如何?”
眼前的天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实在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相国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告退。
“欸”
玖澈发出一声极长的叹息。
他是天子,是中原王,怎么可能会为一己之私而暂时推脱掉肩上的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