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猜不透的人,你越靠近他,就会发现你和他之间隔着的一堵墙。你越想要寻找到过墙的方法,墙上的门便会隐藏地越深。
伊始,陆成绮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身边,一有空就狠狠抓住那人的袍子不放,直到把袖口弄出压痕,印上五个黑色的小梅花。
渐渐地,身旁的那个人带给自己的零碎儿往往各式各样掺杂在一块儿,买给自己的衣物也没有换过两次,探望的语气,动作,神情都是十分陌生。
“好容易才找到夫婿……他却……不认我……”
“嗯……人家不和你好了……”
少女嘟哝着,翻身下床,拿起桌案的笔沾满了墨,在那个人看得竹简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小屋前有一块儿空地,墙角后面的树叶儿早就掉光了,秃秃枝干的烙印好像一颗颗大的眼睛。
“嗯,要不,爬到树上去好了。爬到树上也不用担心谁来打搅我!”
毕竟陆成绮以前练习过暗器,尽管对人和事的记忆丢失了,手脚的反应还是伴随着本能。
正在玩儿的两只白枕鹤十分不解,眼睛双双看向自己的女主人∶刺啦啦,就那么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最高的枝干,翘着腿,仰望着天空。
打门口进来了两个人,四处张望。
“我就奇怪了,爹爹为什么派我俩来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狗屁地方寻人?”周家少爷双手插腰,大骂道,”听说还是个老丞相,什么世道!”
上句还没抱怨完,下句就又开始了∶“要不是老爹拿出军令状,我才不愿意来呢。还有明觉非那个老家伙,你小子通知了么?”
“少爷,您尽管放心。我说,若实在不行,您也不用费这个劲儿,反正所有的责任都在明觉非,咱们随便给他安个罪名……”
周泓熙点点头,正着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学聪明了。”
阳初低头哈腰,一脸谄媚∶“是少爷您教导得好。只是我这才学了一点点皮毛,哪里敢跟少爷比?”
主仆二人谈话间,几只不知名儿的黑色小鸟儿飞过,并“嘎嘎”叫了两三声。
“真是晦气。少爷,您也算不虚此行,要不,咱俩撤?”
周泓熙对着阳初的肩膀就是一拳,大声呵斥∶“小爷我还不服气了!几只破鸟儿也敢和我对着干,阳初,你拉弓射箭把那些嫌人的鸟儿给我弄下来!”
自西北方向吹出一阵恶风,气流涌动,见得八道鞭子,干树也发出擦擦声响。
“我等奉谷主之命前来视察叶良辰的情况,阁下又是何人?”
周泓熙一惊,立刻慌了。因为东,西,南,北,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八个方向已经全面堵死,没有一点遗漏,毫无半点出口。
“少爷这些……这些人有些不好惹,恐是你我联合也不敌。”奴仆阳初悄悄在周泓熙耳旁附身耳语。
却堂堂的周家大少爷,愣是杵在那儿一句话不出。额头下直溜溜冒着大汗,立刻脑补了在一个无月之夜,在堂屋喝着茶时,被仇家挑开帘子追杀的场景。
“哈哈……各位大哥,我俩走错了地方,道不同就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少爷也是,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吓得尿了裤子,至于死拽着我的手不放还弄了我一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