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少年没有想到,因那晚的大胆求爱,受了十六板子,幽禁三月。
再逢,却是见了她与那个男人的水戏鸳鸯,西窗红烛。
一切,姑父姑母早就安排好了吧?
别院,月饼,桂花,嫦娥,玉兔消了欢乐的颜色;红色丝线缕缕垂挂树枝桠,仍不成双结。
唯有,酡红的山茶花儿娇俏盛开。
一梦,忆起往昔幼时:
“哥哥,你追不到我……嘿嘿……”
“表妹,这次一定会追到你的,可要小心了!”
天公成人之美,迷藏嬉戏时,他素来输的一塌糊涂。那次,不知怎的抢先一步越到她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呜呜呜,表哥是坏人,我要去告诉爹和娘!”小丫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捶打他的胸口。
童子不恼,伸出手掌递到跟前。
“糖,是糖耶!”小姑娘惊奇出声。
小彩漆雕故意逗她,“表妹,姑父可是不让你吃糖的。”
小丫头前后巡视了一圈,直直撒娇道:“反正爹和娘又没过来,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末了,添上一句,“表哥,我不告诉爹和娘了,你给我好多好多糖果行不?”
这丫头,不过四五岁就敢欺他,胆子不小。
幼时一幕,是彩漆雕最为开心最为快乐的时光。
许是那一回吧,表妹的可爱就渐至入心。九岁那年的除夕夜宴,谁都不会知道,仅因不小心偷窥了表妹沐浴,便对天发誓,将来一定要娶表妹做新娘子,佑她一世长安。再者,报答姑父姑母收养的恩情。
可……
为何上天如此罚我?
到底为何!
自此,才高八斗的公子儿徐徐酗酒,不醉不归。
乌压压的云彩沉在天空之上,晦暗的光染了一层又一层,逼仄着,压抑着。冷风呼啸,寒风怒号。
“有……包子……怎么卖?”大氅里的少妇上牙不接下牙,嘴唇发紫。
“本店包子一笼一笼的卖,而一笼就是十二个,五十环钱。”
小贩也是坐地起价。
怎么办?爹娘给的饭钱一共二百环钱,得添些酒食小菜。
“来……一笼……”
小贩双手抱胸,看着蒸笼冒气不动,“我们这儿从来是两笼成双,一笼的话没法卖。”
“你!”
太,太冷了。即使穿上狐裘大氅仍觉冷风往里灌。
堂堂的颜家小姐颜媱红,竟沦落到阴冷天去市偏远铺子买包子且让人羞辱的地步,好不甘心!
“那……来……两笼。”
洞房花烛,情深缱绻,鹣鲽情深,举案齐眉……都是世人编造出的笑话罢了。
新婚之夜,要帮瘸子更衣。可是呢,那个瘸子端坐于床无动于衷,亲手打了她两个耳光,嘴角流出的血印子直直戳地。
伺候起居稍一不符合那人心意,当夜就是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