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风驰电掣急溜溜的狂奔闪过。待到停歇,身边立着身着绾色长袍,脚踏单靴的天门帮帮主。
“雪葡萄,本帮主怎么不知,本帮的芳菲院里固有此等稀奇之物?莫非是亚子新近栽培,没来及给本帮主看?”
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来了……虽说以他目前的见闻暂且瞧不出……
“就是嘛,亚子大人也别卖关子,快带老夫去瞧一瞧。”
老乞丐南乃星亦是跟着掺和。
完了完了,这下子是真完了。本来趁阮天虞一人直接将他引过去,由彩漆雕颜媱红夫妇刺杀就成。最多加一个老乞丐也可以嫁祸栽赃陷害,可本帮帮主都出面就得费尽心思保全……剪不断理还乱……不得不编一个圆说其谎。
“禀帮主,这雪葡萄的确是属下新近栽培,只因之前未成熟,所以没拿给您看。”黑蛟心里眼泪都快滴出来了,不忘自责:干嘛没事儿非瞎掰一事儿,结果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早知如此,多问问那跛子擅长的,最后套出话在聊呀!
欸——
无郢瞧见黑蛟表情痛苦,误解为不知如何向自己叙述,便走过去抚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可能平和暖心,道:“不碍事,但说无妨。”
“是。属下打听到西域葡萄沟有一种葡萄,白的透明,果肉饱满宛如雪晶。故此命名:雪葡萄。”
“甚好甚好。”
得到无郢与老乞丐的支持,亚子愈发大胆,一路并行走着走着竟挤压老乞丐,来到队形最前面。
“帮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黑蛟忽变得十分客气。
雪狐帮帮主未发现明显异常,打手势示意那人往下说。
“是。雪葡萄本寓意不渝深情,后被人以讹传讹,错认为不悔伤情,寒心如冰。”
言毕,亚子乖乖地闭上嘴。
不渝深情,不悔伤情,寒心如冰……三个不同的词意,为什么会被拉到一起呢?阮九想完,心里咯噔了一下。
“古时候,有一个叫阿虹的女子。她的父母晚来得子,因此不管她做什么,都是百依百顺。”
讲故事人的语气幽幽,不缓不急,尽可能将其诠释地恰当好处。
“阿虹晃眼娉婷,因她的野性子,求亲人家也仅仅见上一面就走。阿虹的父亲很伤心,便将其软禁在房间,逼迫学习女儿家的绣花书画,势必培养成一个温婉贤淑的佳人。殊不知,因表哥的大胆求爱酿成了悲剧的苦酒……”
阿虹,表哥,苦酒……一瞬,颜媱红的笑,颜媱红的哭,颜媱红的任性,颜媱红的小心翼翼……全部在阮九的心中燃起赤色火焰。内疚又一次硬生撕裂;懊悔与自责翻江倒海,惊起波澜;自厌自弃贯穿整具身躯。
“够了,不要说!”
面具公子突如其来的呐喊,好像平地炸开的惊雷,属太过奇异,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我知道这个故事,太过悲情与压抑,咱们不听也罢。”
阮九庆幸自己紧贴着前面的大树,身体无力倚靠在那里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使心口痛如针锥,口中呛血亦不会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