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不完的赤蔷薇,看不尽的玫瑰花,香风玉露,天光无数,菲力伫立在神树下,仰头去看不知疲惫,始终高悬在天空中的大太阳。
孕妇的身子沉,厄俄斯忍受了会儿,便贪图舒适地横卧在树下,身子浮在菲力不远处的浓荫下,风一吹,一头长发随风飘曳,身上的纱裙也随风一鼓一鼓的。
厄俄斯海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里面倒影着菲力的挺拔身姿,她喜欢就这样保持着距离,静静地欣赏他,爱护他,一如她当初第一次见到,便对他动心的时刻。
为何她会请求宙斯让提托诺斯不死,却忘了保他长生不老容颜不改呢?她守着菲力不愿再想下去,那些伤心事陪伴了她好几个世纪,她应该尽力将它们都忘掉才是。
可是,她又不禁想到她曾经苦求的宙斯,到底是因为她忘了求,还是宙斯故意挑她的语病,以此来实现他狭促爱看热闹的坏毛病?
算了她喟叹着,不打算再去计较,她现在又守在了提托诺斯的身边,夫复何求?
“提托诺斯”厄俄斯于心事沉浮中,轻唤了声。
菲力听到了厄俄斯的话,他身姿未动,全当没听见,他不知道提托诺斯是谁,也不想再同执念太深的厄俄斯解释,他集中精神只研究如何逃走,虽然这里看起来严密得像是一个罐子。
等了会儿,没有回应,厄俄斯保持着一手支头的侧卧姿势,飘到菲力近前,横在菲力面前三步远的位置,遮住了他的视线。
“我在同你说话,提托诺斯”厄俄斯失去了耐性,她开始试图逼迫菲力接受她强加给他的身份。
“我想你搞错了,我是菲力,不是那个舍弃你的垃圾。”菲力的话音很冷,言辞更冷,刀锋一般划开厄俄斯终日悔恨忧伤的心,让她的痛楚无处遁形。
厄俄斯被菲力得惨呼一声,“难道你这样对我说话,就会感到舒服了吗?”
“你强迫我们一家人分开,你哪里是什么天神,分明就是个魔鬼,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说到这里,菲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厄俄斯隆起的肚子。
就算自己能逃走,可是他和艾瑞安的小魔王怎么办?一定要救下小魔王,然后再离开。
听菲力咒骂中突然打住,厄俄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腹部,她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将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脸上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慈爱笑容。
“菲力,你很爱他,对不对?”厄俄斯的明知故问,令菲力的眸色一沉,可是他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厄俄斯保持着笑容双脚落地,她雪白的双足美得像是白玉雕琢,脚踝上的铃铛发出脆响,叮铃铃地随着她的步伐而晃动。
来在近前,厄俄斯抬手臂勾住菲力的脖子,踮起脚尖向他索吻。
玫瑰花瓣似的嘴靠过来,一点点在垂下的眸子里倒映放大,菲力厌恶地伸手去推,脚下也开始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