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不但负责刺杀,亦负责刺探,罗素公爵给了他任务,让他前来国师府暗中调查国师所为。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道尔感到很难受,他抬手抚了抚额,感觉那里好像有点烫,无人关怀他,就算是养父也只知对他派发任务,至于是否生病则完全漠不关心。
潜进国师府后,道尔轻跃至房脊上,借着白蒙蒙的月光打量着国师府内布局,简直就是迷宫一样,道尔看得叹为观止,唯一算是正常的格局,便是国师府最靠前的一栋楼了。
而这栋楼绝对不是主楼,因为道尔最开始就曾偷进去过,里面虽也有一两间房内点着灯,但里面设施简陋,根本没有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而擦得窗明几净的一楼前厅内,也只有一位老仆点燃了长条桌上的烛火,便蹒跚着走开了。
没有人居住使用,却要点燃灯火,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里属于伪装,那里临街,只要亮着灯,人们的脑子里自然就会条件反射地认为里面住着人。
“何必呢?”道尔低低咕哝了句,国师府里只有一位不受君王待见的老国师,以及几名仆人,有没有人住,又有谁会关心呢?
道尔在偌大的院子里,从杂乱的建筑中寻找国师的所在地,这里的建筑实在是乱得不像话,绕过最前排的三节楼后,那种杂乱简直令人发指,入目是一栋独门独院,等你进去后发现,这套院落只是摆设,整个院子里全部都是干花干草,一座小茅草屋里空荡荡的,蛛尘封。
以为这样的院落兴许会有个后门,可绕过去,发现根本没有后门,而且后院墙高得吓人,从前门出去后,绕过小院打算往里走,结果就是高得离谱的一堵墙彻底横亘在眼前。
道尔还记得那他是如何找到那扇不起眼的暗门的,它就躲在最阴暗的拐角处,在墙体上隐约有一道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轮廓,当他把手搭到那扇门时,他才敢确认那是一扇门,因为它并非砖体,而是木质,推开门,道尔迈腿进去,昏暗中身子随即前倾,他一脚踏空,险些落进一汪深水池中,幸亏他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及时扭动身子凌空飞起,打着旋地跃回门外。
当他看清深水池里居然有凶猛的鳄鱼在他眼前聚集时,他遍体恶寒,可能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会感到忽冷忽热的,因为他被鳄鱼闪着森冷寒光的牙给吓到了。
他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道尔苦笑,探身在门槛前仔细搜索,拉出一截可活动木板,将折叠的木板一层层推进打开,那足以容纳两个人通过的木板便搭到了彼岸,道尔蜻蜓点水地踩着木板过去,及至踏上踏实的地面,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再往里走,是一个又长又宽,像是凉棚似的建筑,前后透风,完全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道尔将棚内的每一个柱子都检查过,上面没有磨损痕迹,并不是用来晾晒用的,虽然感到奇怪,他也并未多做逗留,这些奇奇怪怪的建筑之后他又见了好多,什么三根柱子的凉亭,没有屋顶的房屋,外表形体扭曲,就像给用大力拧成麻花似的钟楼,底部与大地只有一个可接触点的玻璃房子道尔只觉得大开眼界。
而这些都不算是最奇怪的,这一路走过来,陷阱,机关,迎面飞过来的尖刀木排,他知晓的不知晓的机关,他几乎见了个遍,最后,他只能选择跃上屋脊,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阿嚏”一阵冷风吹过,道尔没控制住地打了个喷嚏,这鬼地方,他的义父为何非要派他来这里?
忽然,道尔瞥见在屋脊下方的阴影里,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待他凝神细看,却又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