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平想起林云鹤此时也许还在太医院，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和他见上一面。

肖烁阳虽然不愿意她去，但见她没有退缩的意思，便应允。

顾平平知道若是见了林云鹤，难听的话免不了，揍她都是可能的事。

但是她还是想见林云鹤一面。

她对林森的死必须负责。就算林大夫打她骂她，她也义无反顾。

见到林云鹤的时候正是在送他出宫的路上。

顾平平站在宫门的这头，林云鹤站在宫门的那头。

顾平平第一次见到林云鹤时他还是个略有白发的中年人。

而如今的林云鹤衰老了许多，头发整个都白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谁摊上这种事又不会一夜变老呢。

林云鹤见到顾平平倒是没有认出她。

礼貌的问了句，“您是宫里的姑姑还是？”

崔公公开口说道：“这位是皇上的御皇女官顾大人。”

顾平平见林云鹤依旧没认出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伯父，我就是害死林森的顾平平。虽然不是我害的他，但他因我而死，我有错。”

顾平平话带泣音。她本以为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

但林云鹤确什么也没说。顾平平抬头看林云鹤，发现他也已有泪夺目。

“怪不了别人，这都是命数罢了，若我当初答应你俩的婚事，我那傻儿子又怎么落得如此。”

顾平平的泪更是憋不住了，她给林云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以后林家的事就是我顾平平的事。林老爷子，望您谨记。”

林云鹤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儿也算是没白死啦。说明他并没有看错人。还是人各有命，你也不用太过伤怀。”

直到林云鹤的背影消失，顾平平才在崔公公的搀扶下，颤抖的站了起来。

比起心里的愧疚，这点麻木算不了什么。

顾平平心里始终还有着一个心结，她想和卫将军也就是现在的魏宰相好好谈一谈。

此事她也和肖烁阳说过几次，但每次都被肖烁阳有的没的搪塞过去。

也不知是卫将军有事瞒着她，还是肖烁阳也有事瞒着她。

崔公公见顾平平站在原地不动，说道：“顾大人，陛下还在等您用膳，我们回去吧。”

顾平平恩了一声，就着回殿的路上，瞟了眼如今萧瑟的凤仪殿。

她对身旁的崔公公问道：“听说陛下的伤是皇后弄得，所以她被陛下一剑赐死。”

崔公公笑了笑，“此事果然瞒不住顾大人。如今皇后仙逝，倒也算是件好事。”

“崔公公的意思是指陛下要攻打烁日之事吧。”

崔公公又叹了口气，“若是来日攻打烁日，皇后的境遇也许更难。如今也算是解脱了。陛下平时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老奴也算是这宫里的老人，陛下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也实属不易，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心酸和不得已。”

顾平平突然流露出一丝怜惜的表情，“他有的时候应该很累吧。”

每当肖烁阳躺在自己腿上不说话点的时候，抱着自己发呆的时候，顾平平都能感觉到他的疲倦。

一个属于帝王的心酸和劳累。

崔公公见顾平平深有同感，补充到，“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也希望顾大人能留有对陛下的这一份初衷。”

顾平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