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胜的表情一直都是似笑非笑,余光瞥着林肃十几里,很揶揄。林肃无奈地把头别过一边,“唐老爷子,您要笑就笑,别这么瞄人,人的紧。”
闻言,唐胜牵着马哈哈地笑,“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福缘,当着人老子的面说那番话,要是换了个小肚鸡肠的人,准拿你问罪下狱。”
“谁能想到衣着好似农夫一样的老人,是当朝国公爷,失策失策。”林肃撇撇嘴,无奈地说:“话说,这个老人真是挺好讲话,他是哪座府邸的国公爷?”
“不知道,都城的官我认识不多。”
都城的繁华,并非在于城池,也在于人。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什么亲王、国公、诸侯,一板砖砸下去,十个有八个是官宦世家的人,还有两个则是富贵人家。
曾经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说一个地方官升迁来到都城,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他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儿子。他的儿子在地方嚣张惯了,飞扬跋扈,甚至比地痞流氓做的还绝。
新官任,官员的儿子心情也是极喜气的,到酒楼去喝酒。结果,因一件琐事和人发生的口角,一怒之下把人打伤,还出言不逊地说“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得罪的起我吗?”之类的话,当时受伤的人给吓住了,灰头土脸地就跑了。
那人也不是善茬,他认不出官员的儿子身份到底是什么,于是派人查,查了三天,人回来了,朝廷从五品官员的儿子。
那人不信,心里嘀咕肯定还有其他身份,比如他的其他亲人,也都筛查一遍,结果还是一样,除了他的父亲是当官,亲戚每一个在朝中,甚至稍远的亲戚还苦哈哈的过日子。
他那叫一个气愤,竟让那小子唬住了。他堂堂二品大员的孙儿,让从五品官员的儿子敲碎了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没过多久,那官员的儿子就莫名其妙让人打了,伤的不轻,卧床在家半个月才消停,结果刚出家门口,又让人打了,光明正大地打。打了人不打紧,顺带叫朋友把官员的儿子拉到官员面前告状。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十几个公子哥,全是朝廷有人的世家公子。
这个是禁军统领的儿子,那个是户部尚书的侄子,这个是礼部侍郎外甥,那个是兵部某高官的弟弟,甚至还有个一品侯爷的远房亲戚。
官员吓坏了,连忙赔罪。可赔罪也无济于事,没几天,他的调令就下来了,去边荒城池做正五品的官,看似升迁,实际没有比他更严厉的流放了。
都城就是这般,王公贵族皆住在这里,官员多如牛毛,没准哪天坐在身旁的陌生人就是哪个王爷的儿子也说不定。
任岳不追究林肃的事,一方面是肚量大,另一方面……人跑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肚里能撑船。一般的官员,也干不出粗布麻衣,竹竿鱼篓的形象。
唐胜停下脚步,“前面就是你们的目的地,我的任务完成,走了。”
“保重。”
林肃和唐胜道别,缴了朝廷下达的令牌,林肃和慕容颜进入了深渊试炼场的人员聚集地,场地空旷,像是个军营。
“都城还有这种地方。”好奇地多瞄了几眼,林肃啧啧地说。
里面人不少,都是青年。人分成四个部分,也可以说是四个小势力。
二人一进来,他们就注意到了。每个势力都过来一个人,瞟了瞟慕容颜,嗤的一声回过头对林肃说:“小子,新来的?哪来的?”
“凉州,安阳郡。”林肃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