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下手如此之狠辣。光凭肉眼所见,那就是要彻底毁掉一个人的手法呀。
他的后宫还未充实,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这不可能是凡音干的。除了凡音之外,身份最高的就是圭羊公的孙女,岑贵妃了。
“是皇后?”他明知故问。
宫瓷吓得赶紧摇头。怎么会?央帝怎么会对皇后有如此的误解。
皇后的心思根本不在后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次皇后救了她。
虽然不明白皇后是怎么得知的,又为何要救她,但是因为皇后的话,贵妃将她扔出了寝宫。
她在冰冷的满是积雪的小道蠕动着,皇后不知怎的循着踪迹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去,还给她治伤。
虽然身的伤痕可以愈合,但是心里的创伤却再也愈合不了的。
她知道岑雀恨她,仅仅是因为她姓宫。
然而岑雀却丝毫不在意她在宫家的地位,不在乎自己卑微的身份。在贵妃的眼里,凡是宫家的人,都是先皇后的人,都是圭羊公府的敌人。
复霖是保护不了她的。复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
复霖是一个废人,她知道,一个身份高贵显赫的废人。结局还是一个废人。
皇后人很好,对自己也很和善。可是皇后是这宫廷中的外人。
宫瓷思来想去半天后终于醒悟过来,央帝呀!
这后宫中唯一真正的男人,自古不就是只有央帝一人吗。
只有央帝,才能保护她。只有她有了保护,才能继续照顾谡复霖呢。
宫瓷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所以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谎称是自己入宫以前就留下的旧伤。虽然央帝也不是瞎子,但是他懒得去迫一个女人开口。
而且天知道她们说出口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既然她足够聪明,知道不在他的面前耍手段搬弄是非,那就由着她自以为聪明下去好了。
至少愿意动脑子的女人比一个十足的蠢女人好。
被央帝宠幸过的宫女叫便是良人了。
央帝的生母也是良人出身。良人的身份地位要比一如宫就是嫔妃的出生世府门第的小姐卑微许多。
谡毕渊问她,是否还愿意继续伺候一个废人。
宫瓷说愿意的。
谡毕渊问她,是否满足于良人的身份。
宫瓷咬了咬牙,说有些不甘,但依然能够接受。
她的诚实令人满意。谡毕渊决定赏赐些什么给她。
宫里多了个良人自然是要报的。
凡音见到女子姓名时,愣了一下。她不认为这会是谡复霖的计策。
但宫瓷的胆量让她改观,这个女子一点都不懦弱。
看来遭到贵妃一顿莫名其妙的毒打,人的心眼也硬实了。
岑雀见到这个名字时自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人抓来烤了她。
“贱婢!贱婢贱婢!!!姓宫的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低贱不堪!”
……
央帝这天来找皇后的时候天刚亮,凡音正打坐修炼完毕。
宫女在外头讷讷的候着,见着居然是央帝来了,苍茫准备禀报。但是谡毕渊一抬手制止了。
他有点好奇,与非门最后一个阁主,每日在他的后宫之中到底在做些什么。
凡音耳廓微颤,她很不喜欢有人打扰她静坐。
恨不得抬眸之间就将人碎尸万段了。
但这偌大的后宫中,能够如此堂而皇之接近她的人,除了谡毕渊再没有第二个。
刺杀央帝,眼前不是她最优的选择。
“陛下?”一小周天修炼完毕,懒得睁开眼眸去看他。于是闭着眼眸轻语道。
“我来找皇后是有一事相请。”
“陛下何须客气。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这不愿当他自己人的口气让谡毕渊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后宫佳人录皇后可看了?”
“送来看过了。”
“皇后有什么话可说?”
“都是陛下的后宫,陛下爱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你……”谡毕渊愠怒,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这个女人是自己掐不死的。心底里又有一个十分冷静的声音评判道。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觉得很可怕,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能够如此理智自处了。
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真正成长起来的标志。
“宫瓷既然是皇后放进来的人,那就也请皇后多看着些。免得被人整死了,皇后面跟着不好看。”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没脸面的人。”
“沐凡音,你……别自负过头了!”
“若是陛下请本阁主看护新晋的良人,本阁主自然是不会推脱的。”
“好!”
凡音这才睁开了眼,眨巴了两下。
“陛下还有事?”
“我打算让司幻莲看护从东桑过来的商道。你觉得他会答应么?”
“不是说后宫不干政么。”
“……”他一手捋了捋光洁的下颚,踌躇着是不是该留一缕山羊须了,“你是后宫么?你不是琴门阁主么。”
“既然陛下询问的是琴门阁主,那凡音但说无妨了?”
“说吧。”
“司小爷是将养在外之人,不可以朝廷大将的身份去要求他。既然有所倚重,不如再加厚赏。”
“这就是你眼中的司小爷!”
“……?”
“你与他不是旧主之情,同府之义。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威胁他,让他乖乖的给我看路?”
“陛下的意思是?”
谡毕渊叹了口气。
“阿音,现在我手下无兵无将。有权无势。我这个央帝当的不容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我又许诺你自由发展你的琴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不肯为我所用?”
“琴门本就与非门之后。为央帝一人所用。我不明白陛下何出此言。”
“你还在敷衍我!”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
“好。你既然为我所用,何不帮我一个忙。”
“陛下谨请吩咐。”
“避开众人,将明月给我带回来。尤其是,百里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