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陵市,苏子放辗转数辆公交站在喜乐街7号面前时才觉得自己前一天有些过于乐观。
属于自己的铺面虚掩着布满虫洞的木质大门,两侧的木质楹联墨色全无,由内到外透露出一股破败荒凉。
看外观,也就比危房好那么一点点。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会做饭,所以开局就差这么多吗?
“吱呀。”苏子放胡思乱想的时候,7号店铺的门响了,一个穿着一身潮牌的年轻人从店内走出。
“你就是苏老板吗?”年轻人开口问道。
“我是。”苏子放飞快地在脑海中回忆过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面前人的记忆,开口问道:“你认识我?”
“猜的。”青年人很坦诚。
“我是对面青旅的员工,早上陆老板说这家店被人买了,让我送点清洁工具过来,算是迎接新邻居。没想到苏老板这么年轻,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既然苏老板来了,那我这边东西送到就先走了,有事到对面找我就行,我叫牧录,杜牧的牧,你也可以喊我目录,反正一样。”
牧录说完这句话,笑着挥手离开。
“谢谢!”
苏子放摸不清状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牧录出来后,店门露出一道半人宽的缝隙,苏子放侧过头,看到内里的环境,略微放下心来。
店铺内比外部要好很多,青砖铺就的地面算是完好,几张木质桌椅摆放整齐,凳子一水倒扣在桌上,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堪用,倒是头顶上吊着的灯笼落灰不少,要废大功夫清洗。
除了地上突兀的水桶、拖把等清洁工具,整体风格很对苏子放的胃口。
把行李提进店内,苏子放才发现屋内另有玄机。
接近四米挑高的大厅顶上倒垂着十多把画面油纸伞,桃花流水、泼墨山石、如盖荷池、青花瓷影、竹幽鸟鸣不一而足。
大门正对着柜台,柜台正上方有一根横杆,雕花的菜牌系着半旧的红布。再往上就是一方天窗,落下一束光显得屋里格外透亮。
柜台后面靠墙竖着半面墙的木架,上面零散摆着些瓶瓶罐罐。苏子放抬眼一扫,发现除了几个贴着红纸的陶罐,玻璃瓶子都是西凤、泸州、洋河品牌的的中低档酒。
右手边有一排楼梯,苏子放踱步上楼,看到二楼竟然还有两间小包厢,不过里面两张电动麻将桌着实煞风景,又想到楼下那些酒瓶,苏子放当即了然于心。
大概是喜乐街破败后餐馆日渐式微,前任店主为谋生意就将以前的餐馆改成了麻将馆和小酒馆,没想到还是抵不过大势。
苏子放摇摇头,从这不伦不类的包厢退出,顺手带上门,拍掉手上粘的灰尘,回到一楼,猛地发现楼梯下方还藏着一扇小门。
门后是一个比前厅还要大上几分的小院,厨房紧挨着柜台墙侧,院子中间是一株桃树,上面密密麻麻缀满花蕾。另一面修有一排房屋,看格局像是给他准备的住处。
绕过桃树,苏子放推开房门。
偌大的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台空调竟然空空如也。
不过苏子放也不挑剔,能休息就好,从箱子里摸出一条毛巾,想了想,又去前厅把水桶和拖把提了回来。
好在小店看着破旧水电都还正常,厨房水龙头竟然连锈红都没有出现,完全清澈,苏子放忍不住伸手蘸了一指头品尝。
挺甜的!
是他二十多年生活里遇到过品质最高的自来水。
“咦?”苏子放禁不住生出好奇,作为一名厨师,餐饮用水的质量决定最后呈现出的料理的品质这个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刚才这个水的口感,完全不像是自来水该有的味道,甚至有些像是依云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