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厢房里,摆着一桌残羹冷帜桌子旁,文旭太子目光悠悠,语气幽幽地着:“即便是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十几年了,我至今依然不知道、无法理解,那些为了一个储君之位就兄弟阋墙、挣得头破血流、甚至命丧九泉的皇子们是怎么想的。”
他:“于我而言,那个自古人人羡慕、争抢的储君之位,它象征的不是触手可及的至高地位、无上权利和荣华富贵,而是最沉重的枷锁、最深的牢笼。”
他:“可我是昭洺国淑慈皇后的儿子。”
他:“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这一生,就已经注定了,要承担起昭洺国储君之位的担子。可是,从来也没人问过我想不想要这个位置,能不能承担起这个重担。”
他:“早十年前我就明白了,只要涉及到“储君”二字,我从来都没得选择。”
他:“我也曾幻想过兄友弟恭,可因为我肩头担着储君的职责,我这一生,便注定了要孤家寡人、孤军奋战。”
他:“可这个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了啊!”
他:“经年累月的重担之下,已经压得我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他:“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吧!永远都要被困在这副沉重的枷锁下,被困在这最深的牢笼里,一辈子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寂寞和孤独,还有数不清的、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
他:“直到八年前,我代表昭洺国出使华熏国,认识了你!”
他:“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身为皇族子弟,并不是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和算计里。原来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活在阳光之下,站在璀璨的阳光下笑!”
他:“那时候看着你,我总是忍不住想:你明明只是个公主,是个女子,理应像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一样,学习女德、女戒,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
他:“可你活得多逍遥自在、潇洒恣意啊!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做。而你不想做的,谁也不会逼你去做。”
他:“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是你可以在你的父皇、母后、皇兄面前放肆地笑,放肆地哭,随便怎么胡闹折腾都没关系。因为即便就算是你做错了,你的父皇、母后、皇兄也不会责怪你,还会竭尽全力地维护你。”
他:“宣武帝,你的父皇,华熏国最尊贵的男人,他会蹲下来笑容温和地同你话,不会让你永远只能抬起头去仰望他。”
他:“无论你在哪里受了委屈,都可以跑进昭德皇后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向她撒娇告状,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她板着脸训斥你永远那么不懂事。”
他:“还有慕翎太子,你的皇兄,更是宠你宠得毫无底线。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用担心,他是否会在送你的东西里加了什么本不该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