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堂一点儿也不见外地走过去,屈膝在二人之间的位置跪坐好,方才侧头,如是朝她左手边那人轻笑道:“来这烟花之地与倌儿下棋,苏推官当真是好雅兴。”
穿一身淡蓝色儒衫,指尖拈着一颗白子的苏鸿志闻言,只是抿唇笑了笑,答曰:“虽是烟花之地,未必不能行风雅之事。”
说完这话,苏鸿志就不搭理锦画堂了,专心与坐在他对面的人下棋去了。
锦画堂见状,面上依旧无丝毫恼怒之意,反而笑嘻嘻地如是调笑道:“不过我怎么瞧着,苏推官与紫月的确挺登对的呢?”
锦画堂这话明显是对着苏鸿志说的,但苏鸿志也明显不想搭理锦画堂的胡言乱语。
经过两年前那件事,紫月算是如今这春归苑里,为数不多的,知道锦画堂真正身份的小倌儿之一了。
被锦画堂一再不留情面地打击了,紫月不干了,当着锦画堂的面将他手里的黑子扔回了他手边的棋盒里,旋即站了起来,老大不高兴地朝锦画堂哼哼道:“哼!奴家不理您了!您啊,自个儿和苏推官在这儿待着吧!”
见紫月要走,锦画堂连忙吩咐他:“沏壶茶上来!顺便记得让枝宣给我打包酱牛肉啊!”
一听见锦画堂提起酱牛肉,紫月更不乐意了,当即叉腰道:“您每次来就惦记着苑里那点儿酱牛肉!每回厨房好不容易酱点牛肉,结果全叫您一个人给吃了!客人都没得吃啦!”
说起来,苏鸿志认识紫月也有两年了。
自打两年前,与紫月熟悉以后,苏鸿志就知道,别看紫月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紫月的心思深着呢!尤其是紫月那张嘴皮子,利索得能将活人气死,将死人气活。
可经过观察,苏鸿志发现:每每面对锦画堂时,紫月就没有说赢过的时候。
面对苏鸿志这明显带着几分不解的笑问,锦画堂抿唇笑了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道:“这本就是给人找乐子的地方。我不与紫月调戏,难不成每次都要我端个正儿八经的脸色,同他聊国家大事?”
对于锦画堂的反问,苏鸿志勾唇笑了笑,十分随意地答了一句:“到也不无不可。”
是的,两年前,苏鸿志收到那封匿名信之后,当晚就按照信上标注的地址,赴约了。
而到了地方后,苏鸿志推开包厢门的下一秒,苏鸿志就瞧见了坐在包厢内的,惯常着一身似火红裳的凝胭公主。
当日,见到按时赴约的苏鸿志时,锦画堂并不意外。
但凡是做刑官的,都有极强的好奇心。
尤其是像苏鸿志这种出类拔萃的刑官,他的好奇心,庞大得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