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女闻言忙往楼氏的方向看去,而这一眼让歧山立刻脸一黑。
“看她做什么?怎么这府里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
侍女吓得一哆嗦,忙要去给周氏搬椅子,不想赵氏却是一拍桌子,怒道:“歧伯爷,你好大的威风!”
歧山没想到赵氏居然如此缠杂不清,连一个座位的事儿都要斤斤计较,心里恼怒,却不得不压着火气,好言道:“母亲,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说。”
赵氏冷哼一声,满脸的横肉让她给人面目狰狞的感觉,“你把人家当一家人,可人家对付起你的闺女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我们香儿可是要进宫当娘娘的,若是有个好歹,她一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赔得起吗?”
歧山对于两个女儿的婚事虽早有打算,可今上一日未立储君,很多事就不便宣之于口,可赵氏这口无遮拦的老妇居然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若传进皇帝耳中,他们整个饕恩伯府都要受到牵连。
因为明白其中的利害,歧山登时就冷汗直冒,甚至忘记对赵氏的忌惮,骤然提高了嗓音道:“老夫人,请慎言!”
赵氏被吓了一跳,想她作威作福多年,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敬着,何时闹得如此没脸儿过,何况对方还是她一直没瞧起的无能女婿,震惊过后就是滔天的怒气!她颤抖着手指着歧山,脸色铁青的骂道:“好你个没种的孬货,自己亲生的女儿都快被人害死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我这个外祖母卖着老脸亲自过来给她们撑腰,你这个当爹的非但不知反醒,还对仇人和颜悦色,你有什么资格让香儿和凤儿唤你一声爹!”
“母亲……”
楼氏今天本来打算在一旁坐着当背景的,听自己的娘越说越难听,而歧山的脸色也开始越来越难看,直觉要坏事儿,忙暗中拉了拉赵氏的衣袖,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结果赵氏今天完全失控了,一巴掌拍开楼氏的手,怒道:“你也是个没用的,好好的宗妇居然还要看一个寡妇的脸色!真不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我真后悔当初怎么眼瞎的把女儿嫁给这个糊涂的东西,难道他害死我的乖外孙还不够,连我两个外孙女也不放过,想让她们也死无葬身之地吗?”
“够了!”
唯一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歧山内心永远的痛,她容忍赵氏和楼氏这些年其中不无愧疚之心,可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做的?小的生不出儿子还不许他纳妾,但凡有点风声就闹得鸡犬不宁,老的更是不知所谓,动不动就打上门来要替女儿讨说法……
回想这些年过的日子,歧山都觉得憋屈。
歧山到底是堂堂饕恩伯,别看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可在外面也是积威日久的,如今气场一开,当时震慑住了一屋子女着,整个大厅中当即落针可闻。
郑妍才不管他们大房如何窝里反,狗咬狗一嘴毛的,郑妍却因为赵氏的一句“寡妇”刺复旦脸色惨白,凄凄艾艾的捏着帕子抹起眼泪来,若非一旁还有郑妍扶着,她怕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