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暗地里考察当地民情。
不得不说,夏侯珏的确是个合格的储君。
每到一处州郡,他都要耽搁一两天留下来看看当地的风土民情,即便不到城镇,他也会沿着官道看看当地农民的耕种情况。
对此唐宛凝十分钦佩,在心底也连连夸赞。
没想到面瘫脸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样,内心却半点儿不高冷,对底层老百姓堪称关切有加,关怀备至。
路过一处水田时,他甚至亲自下马挽起衣摆下田查看,动作姿态都十分娴熟。
夕阳落日,他一身华贵衣袍与稻田格格不入,细细看去却又能融为一体,没有半分违和感。
骑在马背上的唐宛凝居然有些痴。
“啧啧啧!真是老天无眼,生了一副好皮囊也罢了,连下地干活儿都这么英俊潇洒,可惜偏偏是个公用的,如若不然”她眼睛亮晶晶的,隐约闪烁着遗憾。
唐宛凝一撂衣摆跳下马,同样挽起衣摆来到他面前。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以前在户部看过相关的资料,并无机会实地考察,今次遇见正好多看一看。”
“哦!”唐宛凝点头。
她一身宝石蓝劲装,五官明媚大气,凤眼宛如宝石,尤其蜜汁色的肤色紧致又细腻,哪怕不够白也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宛宛你知道?”夏侯珏眯着眼看她,眼里隐约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当然!”唐宛凝明媚一笑,动作潇洒地立在田埂上,极目远眺着这一望无际的水田。
“当年西北缺军粮,正值江南水患粮草不够,我阿爹便带着士兵沿着水源开荒垦田,那时候我才十来岁,每天像个假小子一样混在士兵堆里,我阿爹拦都拦不住”她扬着头一边说一边笑,笑自己当年干的那些傻事。
“没想到爱妃还懂这个。”夏侯珏迎着夕阳看向她,温润的光打在她身上,仿佛她整个人都会发光。
那光亮透过他结实的胸膛,一路纵到他心底,将那么多年高高筑起的心墙彻底融化,化作一汪春水清泉缓缓在心底流淌着。
她可真好看,好看得别具一格,不同于宫中那些花瓶。
她可真洒脱,像他的心一样,如果没有当年之事,如果没有生在皇家,他大约也会这么洒脱。
她可真特别,特别到像一个知己,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里。
可是正因为这样,他舍不得强求她。
正如前些日子,她说自己食言,她说她不愿意,他便没有再强求,甚至连后院都没再进。
如果自己是一棵参天大树,别的女人是依附在自己身边的藤蔓。
那她就必然是傲然挺立于自己身边的一株红枫,一株松塔,亦或是一棵腊梅。
她不会依附别人,更不会曲意逢迎,她就是她,站在风里站在雨里,经历着身边的一切,偶尔犯犯迷糊,偶尔偷偷懒。
可她终究还是那一株不依附于任何人的树,可杀不可辱。
既然不可辱,那他便不辱。
“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落脚点!”夏侯珏看着她。
“嗯!”唐宛凝认真点点头,和他并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