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直接用bs从兰老爷身上割下了两块儿布料。因为想到兰桂心里有愧,所以他只割了兰老爷左边袖子两块儿不显眼的地方。也因为如此,他没解开兰老爷全部的衣裳,也就没发现兰老爷身上有几处的皮肉被针线粗粗缝合,而那皮肉里裹着的不是白骨,是木头。
“回夫人的话。”
清早,兰家祖坟的守坟人就跑到府里来禀事。
“今早起来小的发现,西边那片儿来了几只野狗,但不知为何那狗都守在坟地里昏睡,赶都赶不起来。”
守坟人满头是汗,以往这些野狗是不会来西边坟地的,东边儿因为许多年未曾有人下葬,所以也没来过挖坟吃尸体的野狗。要不是兰老爷马上要烧三,他还不会特意早起跑去西边儿看。谁知就看见几条野狗躺在坟头上睡觉,睡得还挺香!
兰夫人开始没当回事儿,她打发了十几个有力量的下人,让他们拿上长竹竿,随守坟的去坟地赶狗。
可等人走了,兰夫人又开始觉着不对。野狗不会扒西边的坟,狗鼻子极灵,闻着不负的味儿躲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找上去。
除非,除非那地方,昨夜去了活人。
压下这件事没告诉老夫人,兰夫人带着兰麝李作尘兰桂兰蜜一路坐车到了兰老爷坟前。
她趁着兰麝她们跪倒烧纸的功夫,打着查看是否有地方需要修缮的理由,在西边儿坟地饶了一圈。留神仔细观察。
野狗已经被赶走了,听守坟人说,那些狗走路腿脚发软走路摇晃,也不攻击人。
兰夫人心里怀疑这些狗中了不负,但她发现兰老爷的坟完好无损,而其余的坟埋葬时间已久,纵然不负尚未消减,埋在那么深的地方,也不会渗出来。
“娘,娘你快来。”兰桂高声召唤。
兰夫人把这事儿存在心里,转身奔着兰桂走过去。
“怎么了?是烧了谁么?”今日要烧的祭品不少,兰蜜小又爱凑热闹。兰夫人听着兰桂的声音又急又慌,便加快了步子,唯恐出了什么事儿。
“姐,姐。”兰桂这会儿声音更急了,还在一声声叫着兰麝。
兰夫人只觉着脚下发软,险些跌在地上。
金枝赶忙扶住她,让她先站稳缓缓,然后自己脚步匆匆的往兰麝那边儿跑。
兰夫人哪儿稳得住?她不过喘了口气,便快步追了过去。
兰麝瘫软着身体,面色苍白的倒在李作尘怀中。兰桂伸手就把她姐搂了过来,刚才姐晕倒的时候,姐夫没接住,这会儿她心里生气,同时也隐隐的,有些信不过李作尘。
“我没事儿,就是突然有点儿头昏。”兰麝语带抱歉,她刚才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着头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在桂儿怀里。
“操劳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兰夫人先温柔的摸了摸兰麝的脸,然后转身冷冷的看着兰老爷的墓碑。
“金枝,让车准备好,咱们回去。”
“可,还没烧完呢。”金枝有些纠结,好歹是烧三的大日子,祭品还有一半儿没烧完,总不能仍在这儿不管吧。
“把守坟的叫来,让他慢慢烧。”兰夫人彻底冷下脸,让兰桂扶好兰麝,准备直接坐车回去。
这人活着时候对女儿不好,死了还给女儿找麻烦!烧什么祭品都是给外人看的,若是按着兰夫人此时的想法,她恨不能挖出何珩来,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兰桂扶着兰麝上车,她没换车,而是直接坐到了兰麝身边。这让李作尘很尴尬,他刚才确实是走神了,这会儿兰桂拿眼睛瞪他,他冲兰桂笑笑,打算说些闲事来缓解一下气氛。
“桂儿整日出门,想必外面有不少好友吧?不然寒冬里,出门也没什么趣。”
“有啊。”兰桂点了点头,朱璃和李疏,就是自己的好友。
李疏在房间里收拾东西,阿玫几次想帮忙都被他拒绝了,现在正吸着鼻子,坐在门槛上扁着嘴看他。
“我给鸨母留了银子,她日后不会为难你的。”李疏心里不忍,转身走过来,揉了揉阿玫的头发。
“朱璃姑娘已经跟我说,让我日后就跟着她。”阿玫眼圈儿泛红,显然十分舍不得李疏。
“这样我就放心了。”李疏点了点头。
“那,你不等兰桂姐姐来了在走么?”阿玫擦着眼泪问道。
“额,这个,我要是等那会儿了再走,今晚就没地方住店了。”李疏顺口忽悠,今日兰桂给她爹烧三,他就是想趁这个时间赶紧走,免得看见兰桂他心里不舒服。
“公子,你以后还回来么?”阿玫和朱璃送李疏到了胭脂苑门口。
朱璃还好,阿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李疏的袖子不肯松手。
“回。”李疏点头答应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下次来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李疏觉着自己肯定得回来,他得向兰桂赔罪。
“朱璃姐姐,李公子为什么突然要走啊?”
“谁知道?昨晚他打了野狗回来,早起就说接到了家里的信,催他回去。哎,阿玫,早起咱胭脂苑来人了?”
阿玫摇了摇头,她今早起来的有些晚,并没看见来送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