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她肩膀的不是别人,竟是二师妹阎芳洁!她神色凝重朝她点点头,苏寒月定神再看,只见连三师妹仇燕舞站在阎芳洁身后,右手按着剑——她居然也下山来了。
同行的还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都紧张地手按剑柄四处张望,只是看着面熟得很。不消说,他们都在防着“离开”的霹雳。
“师姐快走!”阎芳洁不由分说,拉了苏寒月便往霹雳消失的反方向跑,仇燕舞和那一男一女则负责殿后。
苏寒月扭头往后使劲看,只见霹雳半个身子隐在街角处,静静地看着她。她想停下来不走了,双腿却不由自主跟着阎芳洁跑;她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雪花,毫无预兆飘洒下来。下雪了……乌云积聚得太久,一下就是大雪。茫茫然的大雪在北风中肆意乱飞,交织成厚厚的帘子,渐渐遮住目光,她看不见霹雳的高大身影,天地间徒留一片苍白。
冷!真冷!天气这样冷,冻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明知道终有一天要分别,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因意外而有了交集,此去经年,以后再难相见了吧。
你为救我而受伤,你负伤为我而打虎,你怕我一人赶路危险带我上京,你怕我不习惯由一日两餐改成三餐,你每次点菜总是点我最喜欢的,你为我放慢脚程不再露宿山野,你怕我辛苦硬着头皮乘上糜俊喆的船,你为怕冷的我买厚衣暖炉,你为坐在马车外面的我放慢马车使风吹得小些……以往点点滴滴,一时间全涌上心头……再见了……邱英悟,你是一个值得珍藏于心的朋友……
阎芳洁拖了苏寒月七拐八弯,直至确定霹雳不会追上来,才停下来。此时风急雪紧的,地上渐渐堆起积雪来。他们站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暂且避避风雪。苏寒月跑得气喘吁吁——很长一段时间都窝在马车里,她的骨头都生锈了。
不过,这天气实在太冷,尽管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居然还觉得冷!这种冷,冷到骨肉骨髓里去。真不知道杨国古装片里的女猪,为什么动不动跑到结冰的潭水里泡,这样锻炼意志,结果肯定是变成冰棍。
可是,她又没很白痴地把冰水当温泉,反而还运动了一番,怎么觉得自己快变成一根冰棍?
阎芳洁、仇燕舞和那一男一女商量了一下,决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马上离开这个小镇为好,以免横生出什么枝节来。于是,仇燕舞去寻交通工具去了,留下阎芳洁和那一男一女护卫着不懂武功的苏寒月。
苏寒月越看越觉得那两人极之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男的二十来岁年纪,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很是英俊,可是苏寒月第一反应就是不喜欢他,还学人家的张丹枫做白衣秀士。
切!再帅也比不过“名士戏人间亦狂亦侠,奇行迈流俗能哭能歌”。她还是比较喜欢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来福。还有那女的,十几岁模样,应该只比苏寒月大一点点,外貌跟阎芳洁和仇燕舞有得一拚,美则美矣,就是有些高傲。苏寒月就是看这种自恃美貌的人不顺眼。
但是,不用苏寒月拼命想在哪里见过那两人,阎芳洁便帮他们互相引见了。白衣男子叫霍德润,女的名李凌蝶,都是青虹门的,一个师兄,一个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