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没有说话。
谢環坚持要一个回答。
前世今生,沈彧可以说是最了解那一位的想法的人了,沈彧应当是能猜测到,那一位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去做了。
沈彧想了想皇的行事作风,叹了口气道:“会,他会对宣宁侯府下手,但他不会自个儿动手。”
就同先帝一样,他想对镇南王府下手,却不会自个儿动手,而是引导着那些忠心他的臣子,将他的想法,用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叫他能够不受诟病的去做这件事。
谢環摇头苦笑,前世的宣宁侯府,就是被人告发谋逆,才叫皇抄了家的。
只是,她没想到,皇的那一把刀,早就悬在了宣宁侯府的头,迟迟不落下,只是因为他需要人去推动,去将那一把刀递到他的手里。
而当初的那个告发了宣宁侯府谋逆的人,就是皇的推手。他给了皇名正言顺落刀的理由,皇自然也不会将他给暴露出来,但加官进爵,定是少不了的。
前世皇察觉到了,今生呢,他是否已经察觉到了?
谢環只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的靠近了沈彧,“阿瑾,他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沈彧拥着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么一句。
谢環身子渐渐地放松了下来,靠在沈彧怀里,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她下意识转头,下一刻愣住了。
柔软的唇离她的额头只有一丝的距离,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碰。青年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谢環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离得有多近。
一抹红悄悄地爬了来,谢環不好意思极了,想要挪开身子,又舍不得这样的温暖。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间,沈彧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笙笙,你去将那圣旨拿过来。”
谢環被沈彧低沉的嗓音弄得晕晕乎乎的,有些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沈彧忍不住笑了,低沉的笑声萦绕在耳尖,胸腔,谢環整个人仿佛被烫了一样,弹了起来,快速的坐到了罗汉床的另一头,同沈彧拉开了距离。
沈彧觉得好笑,但忍住了,他怕自己笑起来之后,小姑娘就恼了,不理他了。
谢環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觉得方才的行为简直就是太跌面了,索性当不知道,“我明日去找祖母说一说。”
“好。”
谢環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尖,“靖远侯有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说了。”萧飞白用了一点手段,靖远侯老实交代了个干净,“他是后来从曾经伺候过高祖皇帝的人的后人口中得知的。”
毕竟,在高祖皇帝那儿,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避着人,身边伺候的人多少都是知道的,只是老镇南王拒绝了之后,高祖皇帝不再提起,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会提起这件事,但年纪大了,又或者炫耀心理作祟,总会漏出一点风声去的。
沈彧也明白了,为何当年老镇南王将他祖母送进京城的时候,高祖皇帝那儿半点儿都没有反应,原来,他们是默许的。
萧家,或者是高祖皇帝,并不仇视前朝余孽的。
“姑娘。”芭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姑娘,夜深了。”
芭蕉很纠结,她不想做这个坏人,可是天色真的不早了,谢環还要休息,沈彧再呆着就不合适了。
谢環清了清嗓子,问:“外头雨还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