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送水进去之后，也晓得珍妃不会愿意她这个做下人的瞧见她哭泣的模样，放下脸盆，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

何妈妈垂手道：“奴婢放下水就出来，具体如何，奴婢是不曾瞧见的。”

定国公老夫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们如今所在的院子是定国公府里头一处闲置的院落，原也是住过人的，只是多年没住人，冷清了些，收拾一间房间出来给珍妃住一晚，也没什么。

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算得是安全。

定国公老夫人原是想将她放在自己身边的，只是她住的地方，人来人往，又有一大堆丫鬟婆子伺候着，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很容易叫人发现一样，实在是太容易出事。就这么一日的功夫了，能忍，则忍吧。好在这个地方，也是够隐蔽了，至于东西什么的，也都不会缺了他的。

过了一会儿，定国公老夫人打发了何妈妈进去看看。

珍妃已经安稳睡下了，何妈妈没有打搅她，轻手轻脚的端了脸盆出去了，“老夫人，表姑娘睡下了。”

因着珍妃已经死了，再喊珍妃容易引人注意，索性就喊了表姑娘，总归这称呼也是没错的。

“睡下就好。”定国公老夫人看了眼天色，只盼着这一日快些过去才好。

“小何呀，这儿就交给你了。除了你，我是真的不放心其他人了。”这是要紧事，除了晓得一切底细的何妈妈，还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来这儿伺候着了。

何妈妈颔首，“老夫人，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伺候好表姑娘的。”

定国公老夫人点点头，忙碌了一日，也有些疲惫了。

何妈妈先送了定国公老夫人回去，再回来照顾珍妃。

两个院子离着倒也不是很远，就几步路的距离，只是这院子偏僻了些，不怎么有人过来。

定国公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回来之后就歇下了。

何妈妈叮嘱两个大丫鬟，叫她们注意着些，然后出去了。

两个大丫鬟具有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以往来说，老夫人歇下了，何妈妈是会一定在旁边陪着的，怎么今日却出去了？

不过她们都是何妈妈一手带来的，最懂规矩了，不该她们问的，那是一个字也不会问的。而如今她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了。

这么一折腾，等何妈妈回去的时候，珍妃也醒了。

“表姑娘可是要吃些什么？”何妈妈问。

一日一夜没吃东西，方才又哭了一场，珍妃摸了摸肚子，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只是，她好奇的是何妈妈对她的称呼。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何妈妈道：“您如今算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总不能再叫之前的名字，是不是？”

珍妃若有所思，“是。”确实太引人注意了。

“您是老夫人的侄女，奴婢称呼您为表姑娘，也不算错，是不是？”

珍妃笑道：“你说的有道理。”

她想了想，道，“从今往后，我只是符流玉罢了。”

符，是镇南王妃娘家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