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環看得明白，笑着在石凳坐下，菊园的石凳都摆着垫子，这么坐下去倒也不会觉得冷，“我觉得这儿景色好，就坐这儿看着了。表姐，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去别处看看也好。”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贺五娘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看了一圈风景，“我也觉得这儿好，不过，整个菊园好景色也不止这么一处，是不是？都挤在这么一处地方，倒是有些可惜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周围的姑娘们的，在场不乏有玲珑之人，一听就明白了，谢環不喜欢人多，这是在变相的赶人了。

她们同谢環不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環瞧着亲切，可骨子里透着一股疏离的劲，不是什么人都能亲近的。她们也知道，京城里的姑娘大多都是高傲的，这位县主，虽然没第一次见，大抵不是个好相处的，因此十分知趣的离开了。

贾二娘在谢環这儿受了气，若是换了别人，定然是要找回场子的，可这是谢環，是太后亲封的嘉宁县主，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惹不起，今儿出门前叫父母再三叮嘱了好好巴结一下谢環，但她看着谢環又会想起方才的糗事，不想巴结，也不敢交恶，自然也不想同她在一处，直接起身离开了。

有些还在观望的见贾二娘都离开了，也纷纷走了，水榭很快就只剩下几个姑娘。

谢環看了一眼，心中大定，还好黄莺没走，她要是走了，这一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黄莺站在角落，咬着牙看着贺五娘，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半点柔情都没有的人，能成为高六的妻子，而她，分明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一个，却只能痴心错付？

她倒要看看，这个贺五娘有什么好的！

黄莺在贺五娘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打量着她，贺五娘察觉到，微微蹙眉，正要说话，高四娘笑着过来，“……今日客有些多，怠慢县主了，我以茶代酒，敬县主一杯，希望县主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谢環笑看着高四娘提壶倒茶，“不如给几位姑娘也都倒吧，这风寒料峭的，还是喝杯茶暖暖身子比较好。”

高四娘神色一僵，她给谢環倒茶本就不情不愿的，还给这些人倒茶，当她是什么，丫鬟吗？

倒是几位赏景的姑娘连连道谢，高四娘就算是心里呕出血来了，都只能强笑着。

每人一杯茶，不论是暖手或者是下肚，都觉得舒坦。

谢環也没不给高四娘面子，喝了这一杯茶。

“这儿倒是有些冷了。”谢環突然拢了拢披风说。

高四娘立刻道：“下头有一间暖阁，较为暖和，县主可以去那儿。”

谢環颔首，笑着随丫鬟走了下去。

贺五娘低声问：“你真的冷？”语气中满是狐疑，她以为谢環这是在找了接口离开。

“自然冷。”她伸手在贺五娘手背戳了戳，贺五娘一愣，皱了眉，一下子握住了谢環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跟冰块似的。”

谢環笑了笑，言简意赅道：“之前落过水，叫寒气入体了，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不过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了，这手更是一年四季都不怎么暖和，秋冬更甚。”

贺五娘忍不住愧疚，想着谢環还陪着自己出来，忙道：“咱们快些去暖阁吧。”

谢環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