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文洲还算是心平气和的,细细同谢老夫人说了其中的情况,“琅哥儿到底是要继承宣宁侯府的,他身无战功,无经验,我如何能奏请皇立他为世子,将来又如何将宣宁侯府交付给他?”
谢老夫人不是那种只一昧去溺爱孩子的人,听了谢文洲的话,也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子最好。
更何况,谢【】文洲自个儿也是这么个年龄跟着谢老侯爷战场的。十几岁的少年,该是历练历练了。
总不能整日养在军营里头,当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花架子。
“琅哥儿还小,只怕还需要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多多担待一些。”谢老夫人盯着谢文洲的眼睛说道。
谢老夫人的意思谢文洲知道,忙不迭道:“这是自然的。那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叫他出意外呢。”
谢老夫人点点头。其实他们都知道,战场,刀剑无眼,谢文洲也不可能一直盯着谢琅的,但安排一些人在他身边护着,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去了战场,自然不可能不叫谢琅去面对那些。
战场的残,是他最需要去面对的,也是最需要去克服的。
这一点,没有人能帮她。
谢文洲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张氏,他苦笑道:“我至今不敢同她说这件事,我怕我一说,她会受不住。”
谢老夫人摇头,“我送了我丈夫战场,送了我几个儿子战场,还送了我的孙子战场。这些我都受得,她也应当要受得,这就是咱们将门女人的命,谁也怨不得谁。张氏从嫁进来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的。”
谢老夫人的这一席话叫谢環心中沉甸甸的,谢老夫人又道:“张氏那儿,就由我出面去说吧。”
正说着,木妈妈从外头进来,“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谢文洲,“你就先回去吧。既是要出征了,该安排的事情也都要安排起来了。”
这是不让谢文洲在场的意思了。
谢文洲起身拱了拱手,“劳烦母亲了。”
谢文洲转身出去,张氏正等在庑廊下,看到谢文洲从里头出来,愣了一下,行礼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谢文洲看着张氏,犹豫了下,到底没自己开口。这种事情,由同样是女人的谢老夫人开口,或许会更好一些。他跟张氏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莫要叫自己再给毁了。
张氏看出谢文洲的欲言又止,正想问,对方却已经抬脚走了。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木妈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夫人,老夫人有请。”
张氏只好将这些疑惑都压了下去,走了进去。
原本她以为里头只有谢文洲,没想到谢環也在,“阿九也在?”
谢環起身行礼,谢老夫人笑着看向她,“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点翠堂的晚饭还没准备好,谢環是提前过来陪着谢老夫人的,张氏却不是,她需要在小厨房那儿盯着些,还需要听那些婆子禀事,没那么悠闲的。
说起这个,张氏脸也露出了笑容,“是许家那儿来信了。母亲前些日子离京的时候,我让灵光寺的主持算了几个好日子,命人送去了许家,如今许家回了消息。”
“哦?”说起这个,谢老夫人也来劲了,“是什么时候?”
“来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