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过浊井了吗?”怀榆问道。
“不错,”苏灵均站了起来,“我今晨一大早便去了。师父,不要忘了我是施术者,我自然能感应得到浊井的变化。”
浊井,便是一口浑浊的井,这口井在琉河的祭坛之后。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祭坛,同样地,也不能靠近这口井。祭坛有其神圣之处,至于这口井,也有其神奇的地方。
浊井,也有变清之时。河魅的大女巫能施术于人上,被施术者若遇到危急之时,浊井便会:变清,进而能在井水中看到其身边之景。此术由大女巫世代相传,此次施术者便是苏灵均。
所谓浊井,其实是一口“救命之井”。而那个被保护着的人,便是陈昭。
怀榆没有说话。
“他的确是变强大了啊……”苏灵均说道,“天下间能拿起燃云枪战斗的人,可不多。”
“燃云枪……的确如此。”怀榆顿了一会儿,“所谓燃云枪,枪身上火红的残云,是被鲜血染红的。这支长枪,实为嗜血之枪,甚至被人视为不祥之器。”
“可它所能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也是事实。师父,为何燃云枪会选择他啊?”
“我也无法肯定。”怀榆说道,“但以我的猜测,这多多少少与他的身世有关。”
“身世?”苏灵均疑惑道。
“不错。燃云枪嗜血,嗜好的是天底下阳刚果敢之血。陈昭的父亲乃梁国前任大将军,所生之子必然流淌着这样的血液。但光有这样是不够的,若只有一腔热血,在尝试使用血祭之术时,很有可能因为燃云枪强大的力量而被反噬。”怀榆解释道。
“那陈昭呢?他此次昏迷过去,是被反噬的症状吗?”
“不是的,他昏迷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当时受了重伤。若要驾驭好燃云枪,体内不仅有要有阳刚之血,还必须有阴柔之气,这样才不会被燃云枪所反噬。”
苏灵均笑道:“师父是说陈昭身上有阴柔之气?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有那阴柔之气,岂不是显得别扭。”
怀榆摇了摇头,“世间万物,阴阳相辅相成。阴与阳,每个人都缺一不可。陈昭身上的阴柔之气,便来自于我们河魅部落。”
“来自于我们?”苏灵均此刻又变成了,一个好奇的孩童,不断地问出问题来。
“我河魅以女为尊,自然阴柔之气盛行。陈昭身上流淌着一半河魅的血液,因此血液中有这阴柔的一面。除此以外,也与他出生在赤月之夜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月本属阴,而赤月可谓是阴柔之气最为剩下的时候,他出生之时,便吸收了赤月的光辉。”
“那师父认为,陈昭还能继续使用血祭之术吗?”
“我不敢确定。不过以此次来看,他其实并没有收到燃云枪的反噬。”
“而且,他所受的重伤,在那之后,反而一夜之间,便痊愈了。”苏灵均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怀榆看着苏灵均惊奇的样子,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将她领到祭坛,让她看着师父如何占卜一般。
“血祭之术,严格地说来,并不是单方面地将自身的血作为祭品,这其实是一种双向的契约。燃云枪因为得到那样的血液而变得无坚不摧,同样地,主人也因此提升了自身的内力。并且,在负伤之后,燃云枪的力量会使之快速复原。”怀榆一字一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