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又梦见了她。
她又来梁淮了,在一轮圆月之下,陈昭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背影,暗红色的长发在月色下跳动着,如同暗夜的精灵。陈昭向她走近,她回眸一笑,轻咬着下嘴唇,一双明眸洁净又魅惑。
陈昭伸出手来,想触碰一下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可她又如同画中破落的墨点,四散开去,突然一下子消失,空留下他和庞大的月亮。
陈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是躺在百里府中的床上,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带着一丝破晓的霞光。这几日来,他都住在百里府中,芸霓说还得再观察下他的伤势,虽然表面上已是痊愈,但担心会伤到内脏。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并没有大碍,他也就刚好在百里府练习枪法。
还有那小子,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这儿。
陈昭走到了庭院中,伸了个懒腰,发现还有人比他更早就起来了。
“知秋,”陈昭仔细一看,发现是他,“这么就起来了吗?”
叶知秋入了神,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地挥舞着手中的寒清。
“你的伤都好了吗?”陈昭又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叶知秋才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汗珠儿。
“我感觉好多了,这么多天都躺在床上,我快要憋坏了。”叶知秋暂时收起了剑。
“我看你的剑法十分熟练,为何你总说自己没练好?”
叶知秋靠着树坐了下来,“的确,我用剑一招一式已经十分熟练,普通习武之人我能轻松应付。但于寒清剑来说,这还远远不够。我甚至发挥不出属于这把寒冰之剑的一成功力。”
“那你那夜挥剑露出的寒气,从何而来?”陈昭疑惑。
“我不知道,我说过,时灵时不灵的。”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呵欠声,是百里延。
“师父,早。”
“将军,早。”
百里延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望了一眼二人:“都起了啊,知秋,你的伤都好了吗?”
叶知秋站起身来,“不错。方才练了下剑,感觉已经全恢复了。”
“好,好……”百里延低头皱眉望着地面,想了一会儿后,又抬起头来,“对了,你们二人不是说过,等伤好了之后要切磋切磋吗?”
“现在吗?”陈昭问道。
“对,点到为止就好。”百里延说道。
“好!”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拿起各自的武器,准备好切磋。
陈昭拿起燃云枪向他刺去,叶知秋并不抵挡,只是轻巧地一闪,便躲过了这次攻击。
叶知秋的剑法,如大多数剑客一样,用剑者并不在于来势多么汹涌,而是在一招一式,步履更换中,寻找最合适的时机,抓住破绽,再一剑封喉。
因此,剑客往往轻盈飘逸,在方圆之间,出剑,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