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事异耶,人将失之耶。”
冯笑脑海里回忆过素问里这段千古留名的问答,心有憧憬。
素问一书,据传正是那位人族大帝与医家始祖之间的对话,在那个星球,诸多古史典籍皆是以问答对话形式流传于世,儒门经典同样如此。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聪明的传道受业之方式,其中玄机怕是只有类如大帝先师之余,才能明了。
疯子在河畔捡根枯枝,指削为剑,拎在手里,随意挥舞,配上张圣人仙风道骨的模样,大有仙人舞剑之绝姿。
“那座天地中的几位大帝,昔日可是踏临过此地,只不过时间远在神庭之前,所以不曾有两帝相见的壮观场面,这也成为千古之一大憾事……”
疯子挥耍一通信手拈来的剑法,然后“持剑”而立,做了个气沉丹田的架势,轻吐一气,摇头之余大为遗憾。
“你说黄帝炎帝两位人族大帝来过这里?”
冯笑颇感诧异,这座天地中对他有股莫名的吸引,而那两位人族大帝早于他来此,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因果关联?
毕竟,人族大帝与他皆是来自那座古史断层的天地,也算是“桑梓亲人”,这种因果是他想避也避无可避。
“相传那两位大帝,来此是为寻找一件趁手的帝兵,却阴差阳错与扎根于此的魔族打了一场,结果不得而知,但据我揣测,那位不可一世的魔主在后来与神庭帝主一战中稍落下风,其中缘由怕是与那场鲜有人知的大战息息相关!”
疯子脸色凝重,眯起的眼眸里尽是流溢的精光。
昔日,疯子为追寻其中答案,可谓是用心良苦,但纵然他动用上光阴流水,试图从光阴长河源头追溯,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是从那时起,疯子知晓这条光阴长河不过是一条断河而已,或者说是一条支流,岁月不过万载,所谓的源头,也被帝术封禁,以他临门一脚的返璞归真之境,竟然也束手无策。
至于,是不是那两位大帝做的手脚,以无上帝术封禁了这条光阴长河的源头,疯子自然不得而知。
因为在神庭时代前,是大帝争雄的未知时代,神庭帝主曾无意透露过凤毛麟角只言片语,最为关键的是,神庭帝主在神庭覆灭身死道消之际,说过大帝永生的骇人言语,故而疯子这么些年来,暗中一直都在细查深挖,那位被他推下帝位的神庭帝主是否尚以某种方式存活于世。
“疯子,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王丁似乎都不知晓!”
冯笑疑惑看眼颠三倒四的疯子,问道。
“王丁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事情,而我知道的方式嘛……我说我是一点一点从书上推敲出来的,你敢不敢相信?”
疯子反将一军,说道。
冯笑点点头,表示相信疯子所说。
“其实一些是自己推敲出来的,另外一些……书上怎么可能有这等千古秘事,就算有人留下笔墨,相信儒门那群老夫子也不会放任自流,这种注定无法流传于世的事情,势必会被沉石河底,永不现身于世,所以要想弄明白其中玄妙,就得胆识过人……”
疯子未曾把话说完,他最后所说的胆识过人,是要下沉到光阴长河河底,拼着神魂破碎的危险,在河底打捞那些特意被混藏于河泥中的璀璨文字。
光阴长河底捞字,无异于海底捞针,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不待冯笑言语,疯子便抖出一卷光阴流水画卷,悬浮于空,画卷波光粼粼,恍如浮光掠影,绚烂异常。
画卷中,一条长河波澜不起,恍如静止,若不是河中隐隐可见一道与游鱼无异的轻快身影,冯笑还以为这是一副不吝笔墨的山水画卷。
畅游河中的身影,浮出水面后长吸一气,然后再次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片刻后再度浮出水面,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熠熠生辉的东西。
眼下,冯笑自然知晓,画卷中被疯子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的东西,是被儒门老夫子沉字于河底的文字。
蓦然,冯笑想到那座天地的古史断层,会不会也是儒门这群思虑长远的老夫子刻意所为?
“那座天地是大帝所在,儒门这群老夫子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大帝之恐怖,远不止你能想到的那些,所以你那点念头,也算是给儒门老夫子脸上抹粉了!”
疯子平静说道,冯笑如今所思所想,不过是在走他的老路子,所以根本不用刻意揣摩,看一眼就可知晓其心中所想。
凡俗之间有句话,年岁大的,走过的桥要比年岁小的,走过的路还要多。
所以,这便是年岁的优势所在。
画卷中,灵巧身影浮浮沉沉,不知疲倦,在河畔堆出一座金光流溢的小山,皆是一个个金子般的璀璨文字。
然后,就见画卷中人开始把一个个文字排列组合,铺陈出一大片来金色文路,起初看上去还轻松,只是随着地面文路变得开广,挑拣金字认真排字组句之人,就愈发显得思虑重重,动作已然没有起初轻松灵巧,走走停停,来来回回,手中璀璨文字却是不曾丢下一个来。
“你可知道为了拼凑出画卷中的千余字,我花费了多长时间?”
疯子随口问道。
冯笑摇头,表示不知。
“起初排字还算快些,疾风劲草一般,但到后来以词组句,就变得缓慢下来,这些文字词汇如何组合,组合后呈现出来代表的意思,自然千差万别,所以每组句一句,就是千万重思量,儒门老夫子敢把这些文字沉河,自然是有颇多思量,即便被打捞上来,想恢复原本意思,也堪比攀登书山,熬渡苦海!”
疯子眼神晦暗,语气低沉,显然当初拼凑这些文字词句,是为之花耗了大心思的。
“千余字,三百年多年,在光阴河畔餐风饮露,苦心钻研,最后……”
疯子苦涩一笑。
“三百多年光景,也算苦心人天不负,被你搞明白一件上古秘事,不算吃亏!”
冯笑点点头,表示认可疯子所作所为。
“……呃,我想说的是,组了三百多年,最后也没有搞明白什么,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疯子说的有些忍俊不禁,看来冯笑是误会他话里意思,误认为最后他成功了!
“……”
冯笑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