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她说,听上去挺高兴的,浑不自觉她的出现不管有多短暂足能使整个村子谈论一年!只是请叫我茉琳,而不是茉琳夫人。你们叫什么名字?埃文没等他们俩开口,就跳了过来道:我叫埃文费恩格,夫人。是我告诉他们你的名字,所以他们才知道的。我听兰是这么叫你的,但我没有偷听。以前从没有像你这样的人来过村里。村里还有个吟游诗人也为贝尔泰恩节而来。今天晚上是无冬之夜。能请你来我家么?我妈有苹果蛋糕。我会去看看的,她回答道,一只手放在埃文的肩上,眼光中闪烁着一丝好笑,但她什么也没表示出来,我可不知道能否竞争得过吟游诗人,埃文。但是请你叫我茉琳。她期待地望着兰德和迈特。
我叫迈切姆考森,夫啊茉琳。迈特道。他鞠了个躬,既僵硬又快速,不像鞠躬,倒像是肌肉抽搐,直起腰时他脸红得就象猴屁股似的。
兰德也想过他是否也要这样鞠个躬,就像故事里说的男人那样对贵族夫人行礼,但是迈特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眼前,因此他只是简单地报了他的名字。至少这趟他没有再结结巴巴的。
茉琳看看他,再看看迈特,又回过来看看他。兰德觉得她那种唇角微弯的微笑就和艾歌雯每次有了个秘密时的微笑如出一辙。在埃蒙之领我时不时地会有些事情要做,她说,也许你们愿意帮帮我?他们争先恐后地答应。她放声大笑,来,兰德惊奇地发现她居然往他手里塞了枚硬币,然后用双手握着他的手让他把硬币握紧。
不,用不着这样,他推辞道。但茉琳不顾他的抗议,给埃文也塞了枚硬币,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给了迈特一枚。
哦,当然要的,没人会白白工作的。就当它是个礼物吧,留着它,就会记住你们已答应过在我需要帮忙时帮我做事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协定。我不会忘记的。埃文脱口而出。
我们呆会再详谈,到时你们可要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一切哦。夫人我是说,茉琳?在她转身要走时,兰德犹豫地问。她停下来回头看着背后,兰德不由咽了口口水,你为什么要来埃蒙之领?她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但他突然希望自己什么也没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还是急忙解释着。
对不起,我并没有一点不敬的意思。只是除了商人,还有当雪下得不大时小贩还能从贝隆南下到这里之外,从没有像你这样的外人来过这里。商人的护卫曾经说过这里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我想外地人也都这样认为吧。我只是对于你来这里感到好奇而已。她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仿佛回想起某些事情。有一会儿,她只是看着他。我是一个学习历史的学生,最后她这样说道,一个古老传说的搜集者。我一直对这个你们称之为双河平原的地方感兴趣。我研究过一些很久以前在这片土地上以及其它一些地方曾发生过的故事。故事?兰德问道,双河平原发生过什么故事能吸引一个像你这样的我是说,这里发生过什么事?还有,除了双河平原,你还怎么称呼这个地方?迈特追问了一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叫它的。随着时光之轮的转动,茉琳眼神迷离,几乎是喃喃自语,同一地方有着不同的名称,同一人也有着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面孔。面孔不一样了,但人还是同一个人。只是从没有人能知道时光之轮编织的时光之模,甚至连纪元之模都不知道。我们只能看着它,研究它,并期待它。兰德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她那是什么意思。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说给他们听得。另外两个也是同样的张口结舌,埃文听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茉琳的注意力又回到他们身上。他们仨都不禁浑身一颤,像是刚苏醒过来。我们迟些再讨论这些问题。她道。他们谁也不开口。迟些再说。她朝着车马之桥走去,步履轻盈犹如滑翔,斗篷在她两侧随风起伏,仿佛是一双翅膀。
她一走开,一个兰德刚才一直没看到的高大男人也从酒馆前面起步,一只手按在长长的剑柄上,跟了上去。他的衣服是深灰绿色,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融入树叶或阴影;斗篷在风中飞扬,色彩变幻,忽而灰色,忽而绿色,忽而又是褐色。这件能随时融入周围环境的斗篷看上去不时地会使他消失掉。他鬓角已有些许灰发,一头长发则由一根纤细的皮质头带扎往后方,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虽然有些灰发,又是满脸沧桑,但这张冷漠的脸上并无一丝皱纹。在兰德看来,他的行动就如狼般敏捷。
经过兰德他们三个年轻人身旁时,他的目光扫了他们一下,眼珠湛蓝,眼神冰冷,一如寒冬的黎明。这一眼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并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加快了脚步,跟上茉琳,与她并肩而行,弯腰耳语。兰德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男人出现时他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