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门摇摇头:“好吧,你不肯就算了。但是贝乐o杜门不容许顺风船,就算是他的亲妈也不行。“岚很不情愿地掏空了自己的口袋。里面没多少东西,就几个铜币和茉莱娜给的银币。他把这些钱递给船长。过了一会儿,马特叹了口气照做。索姆眼中怒火一闪,但是他立刻就微笑起来,以至于岚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杜门船长熟练地从两个男孩手中捡起那两个厚重的银币,从他的椅子后一个黄铜镶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套小天平和一个晃起来“叮当“响的袋子。他仔细地称量一番后,把那两个银币放进袋子,又从里面取出一些小银币和铜币——多数是铜币——找还给岚和马特。“到白桥。“他边说边在一个皮革封面的账本上做记录。
“只到白桥?这太贵了。“索姆抱怨道。
“还有赔偿对我的飞浪造成的损坏,“船长淡淡回答,把天平和袋子放回箱子,满意地关好,“再加上把半兽人带来,害我在这个布满浅滩的地方连夜开船的少许费用。““我们的同伴怎么办?“岚问道,“您会把他们也带上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河边了,或者他们很快就会到河边,他们可以看到您桅杆上的灯光。“杜门船长惊讶地挑起眉毛:“小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一直呆在原地吧?命运之神告诉我,现在我们离你们上船的地方至少有三、四里远了。半兽人吓得我的船员们拼尽全力划船——他们深知半兽人的厉害——而且现在是顺流而下。不论如何,今天晚上就算是我的老祖母在岸上吆喝我也不会靠岸的。也许直到白桥之前我都不会靠岸了。见到你们之前,我就已经试过被半兽人咬着脚后跟紧追不放的滋味。我受够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试。“索姆饶有兴趣地前倾身体:“您以前遇到过半兽人?是最近的事吗?“杜门眯着眼睛看着索姆,犹豫了片刻。当他开口说话时,语气里只有厌恶:“我去年在萨达亚过冬,老兄。不是我愿意,而是河流提早结冰,又迟迟不融逼的。人们说在马勒墩(译者:萨达亚首都)最高的塔上可以眺望灭绝之境,但是我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以前也去过马勒墩,那个地方时不时就听说有半兽人攻击农场之类的事件。这个冬天却每天都听说有农场被焚毁,啊,有时候整条村子都遭了殃。它们甚至跑到城墙之外。如果这还不够糟,人们还传说这些事情是暗黑魔神力量恢复的征兆,最后之日快要到来。“他打了个寒战,挠着头,似乎想到这些事令他头皮发痒,“我恨不得立刻回到那些以为半兽人仅仅是传说、我说的事是旅行者大话的地方。“岚没再继续听下去,他看着对面的墙壁,心思飞到了伊文娜和其他人身上。对他来说,独自呆在安全的飞浪上,留下其他人在黑夜中面对危险令他良心不安。船长的舱室忽然变得没有那么舒适了。
索姆拉他起来时他被吓了一跳。吟游诗人一边把他和马特推向舱外的梯子,一边回头向杜门船长为乡下人的失礼道歉。岚一语不发爬上了梯子。
他们一上到甲板,索姆立刻看看四周,确定不会被别人听到后,他低声发牢骚道:“如果不是你们两个笨蛋迫不及待地交出那些银币,我可以设法靠演奏乐曲和讲故事免费搭船的。““我不知道,“马特说道,“只觉得他好像真的要把我们扔下河啊。“岚慢慢走到船边,斜靠在船栏上,看着后面裹在夜色中的河水,只有一片黑色,连河岸也无法看到。过了一会儿,索姆走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没有动。
“你没有办法的,伙计。况且,他们现在说不定正安全地跟着那个茉莱娜和兰恩。除了他们俩,你还能想到别的人能更好地保护他们吗?““我叫她跟着我走的。“岚说道。
“你已经尽力了,伙计。没有人能责怪你。“我告诉她我会照顾她。我本该更加努力才是。“船浆的“吱呀“轻响、桅杆在风中“嘎嘎“摇晃的声音和唱着哀伤的节奏,“我本该更加努力的。“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