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怀疑,他面上却未显丝毫,仍旧目光如炬地盯着二皇子,只不过逼问的语气和内容却变了:“你和什么人达成了交易,要派人去害覆昔?”
刚才他得知秦覆昔遇刺受伤,冲动急切之下,难免失了清醒。
现在细想,二皇子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秦覆昔与他并无利益之争,且他还特意警告过。如非有更大的好处,他应当不会轻易动秦覆昔。
“三弟真还觉得是我要害你的心上人?”二皇子反问。
离洛寒心中的迟疑更甚,沉默未语。
二皇子朗声大笑,“人说关心则乱,看来三弟遇上心上人也要乱了方寸。且不说我根本没有害那秦覆昔的理由,倘若我要动手……你以为她还能活到现在?”
不等离洛寒应答,他便又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的确是派了人在秦覆昔身边不错,但却并非为了暗杀,只是单纯需要探听消息罢了。譬如她遭遇刺杀,我便是刚刚得到消息。眼下看来,除了你我之外,恐怕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她。三弟,你可要小心了,不然一个不慎,说不定你的心上人就没了……”
说话时,他看似神色轻松随意,实则目光却一直落在离洛寒的佩剑上。
他与离洛寒面和心不和,眼下联手也是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实则彼此之间并无多少信任在。
二皇子的解释终于令离洛寒的怒火渐渐消弭,他手离了佩剑,墨眸微垂,沉声道:“不是二皇兄动的手便好。既是如此,还请二皇兄见谅,是我冲动之下叨扰了。”
“哪里哪里,你我兄弟,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二皇子挥手,一脸不以为意地模样。实则心中到底怎么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又就此事简单交谈了几句,离洛寒便拱手告辞。
既然不是二皇子动的手,他就要更加当心一些,得派人细细地去详查此事。敌在暗,事情只会更加棘手,秦覆昔亦会更加危险。
他不能伴在她身侧,惹她伤心已是万万不该,定要护好她的安危。
离洛寒心事重重,面上神色亦显得沉重非常。
临出门前,二皇子拍拍他的肩,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话中却难掩讽刺:“我说三弟啊,身为男人,还是应当果决一些才好,你这般优柔寡断怎么能行?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若真在意,就该抓在手里。”
对于他的话,离洛寒未置可否,沉默以对。
待回到寝殿之后,他先是召了人去详查秦覆昔遇刺一事,等手下应声退下后,那张清竣地脸上浮现出寂寥之色来。
将佩剑取下随手放到桌上,他行至内室,取出一支玉箫。指骨分明的手指将玉萧摩挲了一遍,而后拿着那玉萧走到廊下,看着那皎皎明月,吹奏了一曲。
箫声凄清,拂过深邃的夜,飘散于朦胧月色之中。
徒留满心思念,伴随着愧疚与不舍,在心中翻涌,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