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临走之前,似是想到了什么,李锐特意叫来了两个亲卫守在帐外,交代他们按时送药送饭,但不能送一点沾有糖或者荤腥的饭菜。
“……”心眼能再小点吗?
两日后,郭知宜已经能扶着墙壁慢慢行走了,便趁着守卫不在悄悄溜了出去。
她得找莫大夫问问,都过去这么久了,陆韶也该回来了吧。
这么一个潜在的高危分子,不放在眼皮底下总是不放心。
但还没有摸到莫大夫在哪个病人堆里,郭知宜忽然被演武场里的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她抹了一把脸,一张涂着锅底灰的黑脸更加难以入目了,见到这张脸的人,无不退避三舍,唯恐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郭知宜在人群中灵活地穿行,最后成功挤到了一个视野正好、又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她看向演武场的中央,两个年轻男子正在真刀真枪地厮杀,拿长枪的就是小心眼的李锐,握横刀的竟是陆韶!
她瞬间惊了一下。
场中央的两个人竟是都拿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你来我往,毫不相让,身上都挂了彩,只不过陆韶身上的看起来更多,原来的青衣已经成了血衣。
郭知宜心中一紧,也无暇打听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起身往场中大步走去,大喝道:“都住手!”
闻言,两人的动作齐齐停了下来。
李锐见她大步流星而来,眉头立刻紧锁,而陆韶看到来人,面色瞬间一喜。
李锐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人越过自己,搀扶住了自己的对手,明眸含忧,温声细语,“你去哪里了?怎么伤这么重?为什么和他打起来了?”
李锐脸色一黑,甩袖而去。
陆韶看到眼前的人完好无伤,心中绷紧的弦便送了下来,脑中仅剩的清明也烟消云散。只看到郭知宜的嘴开开合合,却完全听不到在说些什么,陆韶迷迷懵懵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后眼前一暗,彻底失去了意识。
郭知宜抱着昏死过去的陆韶,心中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忧。她焦急地向场边的人求助,结果却没一个人肯站出来帮她。
毕竟这是一个刚刚得罪了本城守将、来历不明的人,谁也不肯以身涉险。
郭知宜无奈之下,只得自己背起陆韶,朝最近的医馆走去。
但陆韶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就算消瘦,那副骨架也不是半残的郭知宜能承受的了的。没走两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郭知宜的伤腿磕在了地上,疼得眼泪直打转。
她叹着气揉了揉双腿,抹去眼泪,捞起陆韶的胳膊,准备再扶起他。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笼罩了她。
她抬眼望去,正对上李锐那张铁青的脸,
“他到底是谁?”
李锐一字一句地咬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