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无视刘株淬了毒一样的目光,一手从刘株背后伸出,圈着刘株,指尖刃危险地抵在腰腹处,一手紧握匕首,死死抵在刘株的脖颈上。
在蒙面武士的拱卫下,郭知宜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将刘株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刘株:“……”
亲卫:“……”他觉得自己好像死定了。
到了门外,在郭知宜的示意下,蒙面武士纷纷上马。
秦王亲卫怒声道:“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快放了王爷。”
郭知宜一笑,“我说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秦王殿下。但现在么,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正拉弓上箭瞄着我们这边,我怎么敢呢?”
若是她放了刘株,只怕走不了两步就被射成了筛子。
郭知宜一把将刘株扔到马背上,跨鞍上马,扬尘而去。
数十名禁军和亲卫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不可一世的秦王殿下,像只破麻袋一样屈辱地伏在马背上,被颠簸得肠胃翻滚头晕欲吐。
刘株清明渐失,愤怒值噌噌噌往上飙。
他趁着郭知宜没注意,一个挺身咬掉了郭知宜的面纱,“是你,郭知宜!”刘株愣了一瞬,随即阴戾道:“总有一天,本王要郭氏一族都不得好死,非凌迟炮烙不足以泄吾恨。”
郭知宜心中一阵刺痛,在她看到的情景里,原主的家人就是这么被活活折磨死的。
她腾出一只手,将刘株的脸重重摁进马脖子上又长又硬的鬃毛里,喘息着往刘株耳边吐出一口热气,恶狠狠道:“王爷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王爷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若是落在我手里,我一准把王爷卖进南风馆,看看王爷在男人胯下婉转承欢之际,这张嘴还有没有功夫放狠话……”
“你……呸。”
刘株吐出一嘴马毛,闭了闭眼,想杀人,非常想杀人。
……
“方四,在前面的岔路口转弯走小路。”
“是。”
小道是真的很小,最多只容得下两人并排而行,更别提因为人迹罕至而枝桠横生,崎岖异常。
郭知宜笑了笑,这可是她特意找了好几个老乡打听出来的好地方。
从李锐手里拿到刘株的路线图的那一刻,她就开始筹划这一次的营救行动了。
无论是宋州城里,陆韶和师屠混入禁卫军,还是城西驿站,她和方四一行人强攻,吸引刘株的注意力,陆韶他两人和怎么都赶不走的李锐里应外合,救下她的亲人。
城北的这条小道,则是她为自己和方四留的后手。
因为这条小道深处,是一个狭缝型峡谷,也就是所谓的“一线天”。
“一线天”这种地方,一向是设埋伏的好地方呀!
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回荡在空旷的峡谷之中,沉闷的回声莫名带着一种压抑不安的感觉。
郭知宜抬首向上看去,仅存一线的蓝天边缘,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挥舞着手臂。
郭知宜唇角轻勾,拎着刘株后颈把人丢了下去,一挥马鞭飞奔而逃。
奔逃之际,郭知宜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在她身后,滚石流矢从天而降,漫天的尘土喧嚣而起,容貌昳丽的青年轰然淹没其中。
郭知宜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这种每天都在杀人的日子。
可能,这就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