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低声笑叹了一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只有史倾棠有这样的底气了。”
严瑾瑶浑身紧绷着,没听清郭知宜说了什么,艰难地笑了笑起身告辞。
郭知宜见她面色不怎么好,上前挽住了严瑾瑶,“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多谢郡君关怀,臣女没事。”
郭知宜哑然失笑:“怎么又同我这般生分?”随后凑上去观察了一下严瑾瑶的脸色,见她是真的不适,眉头蹙起,“我送你回去。”
严瑾瑶笑着应下了。
快到留菲园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飘来,“郡君留步。”
郭知宜不耐地转身:“赵小姐……”
话说至一半,郭知宜愣了一下,眉目微冷地看向赵仙云身侧的男子。
赵仙云笑道:“郡君,家兄对郡君仰慕已久,这些日子一直因为我家那个孽种犯下的罪孽波及到郡君的事自责不已,故而想来亲自道个歉……”
赵仙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郭知宜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不必了,和令兄无关。”
“诶,说到底是我没有管好那个玩意儿。”赵大笑得有些轻佻,甚至欲探手去抓转身离开的郭知宜。
“啪”的一声,随行左右的亲卫用刀背打开了赵大的手,笑眯眯道:“手是个好东西,大公子还是爱惜着点为好。”
“你!”赵大怒目看向亲卫,忍了忍,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这位大哥提醒。”
待郭知宜的车马远去,赵大脸色难看地一掌甩在赵仙云的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赵仙云眼冒金星地捂着脸后退几步,好半晌没缓过来神。
赵仙云双目通红,恨恨道:“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赵大又踹了一脚,“那她怎么没事?”
赵仙云跌坐在地,头发散乱,阴冷地讽笑了两声,“说不定是人家心智坚定呢?好歹人家也是经历过千军万马的人,不像那些一无所事、心无大志的人。”
“娘的,你在拐着弯儿地骂谁?”赵大在别人嘲讽自己时倒是敏感的很,立时火烧心口,发泄般地将拳脚往赵仙云身上招呼。
四周的仆妇见怪不怪地低下了头,没有一个敢上来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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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嘭。
嘭。
心跳如擂鼓,又像暗夜里渐渐逼近的黑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严瑾瑶瞳孔微缩,耳畔除了剧烈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世界被潮水淹没,意识被某种异样的波流吸着拽着,渐渐往深水中沉去。
“瑾瑶,瑾瑶,严瑾瑶!”
“哗”的一声——有人粗暴直接地将她拖出了水面。
“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不太对?”郭知宜轻轻擦去严瑾瑶额际的汗珠,“怎么还出了这么多汗?”
严瑾瑶摇了摇头,两眼无神地看了看四周,粗喘着气好半晌才回过来神,“郡君?”
“没事吧?”郭知宜眉头皱着,“你这状态也太不对了。”
严瑾瑶惨白着一张脸,强撑笑意:“无碍,不过是不遵医嘱,沾了酒的缘故。”
“是么?”
严瑾瑶深深地看了郭知宜一眼,移开视线,闭上眼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