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倾棠向外面扫了一眼,“不过,知道高元帅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倒是令人安心了许多。”
“是啊。”郭知宜笑着点了点头。
大队的车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的尘土。
路旁的枯草左右晃动了两下,一个戴着骇人面具的人利落地翻身而起,半蹲在地上观察了片刻路上留下的车辙和脚印,而后站起身凝神盯着远去的车马,不解道:“看这些人的装束,不像是京城里的军队啊?难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沉思之时,另外一个蒙面人也从枯草从中钻了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子。
――正是方四一行,三人在地底下摸索着走了许久都没找到出路,好在青邱及时苏醒过来,循着记忆指了几条路,最后找到了出口。
“恩公,”方四一揖到底,“此番能险中逃生,全赖恩公仗义施援,如此深恩,在下必当铭记于心,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姓名,日后恩公若遇任何为难之处,在下必全力相助。”
蒙面人深深地看了方四一眼,最后还是没有留下姓名,放下身后的青邱转身便走,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恩公!”方四遗憾地看了眼蒙面人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疑惑更深。
“算了,”方四收回视线,按了按怀中的琉璃瓶,“赶快回京要紧。”
“方将军。”青邱怯怯地唤了一声。
方四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你现在无须多说,等到了郡君面前,向郡君交待吧。”
“是。”青邱睫毛颤了颤,黯然地垂下眼睛。
御书房,郭维放下笔,揉了揉眼睛,“四福,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酉时下刻了,可要掌灯?”李四福躬身答道,见郭维点了点头,立刻招呼宫人点起了烛火。
“郡君回宫了吗?”郭维疲惫地问道。
“陛下忘了,郡君前天来时说了,这两天都不在宫里。”李四福瞧着郭维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果不其然,李四福刚说完,就感觉御书房里又冷了几分。
郭维黑着脸,拿起的折子怎么都看不进去了,“不行,朕这心里头堵得慌。她在外面玩得痛快了,朕在宫里累死累活地批折子。”
李四福:“……”您还能让郡君替您批折子不成?
李四福笑了笑,捧着一杯热茶递给郭维。
郭维喝了一口,眉头皱起,“怎么这么难喝?”
“陛下,这是郡君出宫之前交代太医给您配的药茶,”李四福小声劝道,“怎么说都是郡君的一片心意,陛下多少喝几口。”
郭维叹了口气,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撂下杯子,皱着脸道:“朕怀疑,这丫头是故意交代太医调这么苦的。”
李四福全当不看出陛下的口不对心,笑了笑:“陛下不必太挂念,郡君明天便回宫了。”
“谁挂念了?”郭维一甩折子,“朕心里时刻挂念的是江山~”
“那,”李四福飞快道,“老奴听说,郡君交代宫人明儿要晚些回宫。”
“不回宫,这是又要去哪儿?”
李四福小声道:“大,大理寺?”
“严、渊?”
李四福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没有听出郭维的咬牙切齿。
严大人啊……
自从得知严瑾瑶误饮下的并非春华酒,严渊感觉北风没有那么冷了,热酒也比以前香了,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但严渊的满面春风在大清早一推开门就看到郭知宜的那一刻,呼――,散得一干二净。
严渊甚至没忍不住,关上门重新打开了一次――
严渊看着似笑非笑的郭知宜,挤出来一个笑,“哈哈,郡君又来了,哈哈。”
郭知宜眼角微微抽搐,这个“又”字很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