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神情也变得暴戾,“范质你在看不起谁?你把倾棠看成什么人了?在你范二爷眼里,史倾棠可能只是一个聪明点的女子,甚至她的一身才华在你眼里还不如她的美貌值钱。可我告诉你,史倾棠不仅是我的朋友,她还是一个有着经世之才的能人名士。”
郭知宜心头火越来越胜,范质说及史倾棠时漫不经心的态度结结实实地触到了她的怒点。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若论才华和见识,史倾棠比之男儿哪里逊色了?”
范质诚恳一笑,“是我的错,我在这给郡君赔个不是,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说出这种混账话了。”
陆韶面无表情地瞪了范质一眼,侧身揽过快气狠了的郭知宜,轻声安慰了两句,“放心,不气了,我替你教训他。”
陆韶在范质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淡淡补刀:“怎么教训都行,都听你的。”
范质:“”
弱可怜,又无助。
被喂了满嘴狗粮,又被打了一棒子
范质,真是好惨一狗。
凄凄惨惨戚戚的范质沧桑地端起茶杯,一脸麻木地抿了口茶。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的是,范质低头的一瞬间,状似不经意地朝门边扫了一眼,然后借着喝茶的动作藏住了轻轻勾起的嘴角。
“史小姐,您不进去吗?”换了一身便服的亲卫看着呆立在雅间门前的史倾棠,不由小声提醒了一句。
史倾棠回神一笑,脚步轻得不能再轻往后退了几步,“没关系,我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好。我得赶回去,你们不用告诉郡君我来过。”
亲卫稍怔,“是。”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史倾棠伏在案上,低低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忽地轻声抽噎了起来。
侍女在一旁看着又哭又笑的史倾棠,担忧道:“小姐您?”
“我不如她。”史倾棠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书案上自己过去留下的一张字。
“莽红尘,何处觅知音?”
史倾棠嘴角翘起,“不过,没关系了。”
侍女看着史倾棠自言自语,像是魔怔了一样,完全听不见她说话一样,急道:“小姐您怎么了啊?要不,要不奴婢去请相爷来”
“不准去。”
史倾棠视线落在了外面的高阁上,眼底尽是怀念,“去,找几个手脚利索的人过来。”
“不知人有什么打算?如今正是年节,府里没有多少人。”
“有多少就叫过来多少,告诉他们,只是打扫几间房子,活计简单,来的人这个月的月钱翻两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