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想都没想,说道:“我们全家人都信道,颖儿能嫁与人公将军之子,更是喜不自禁,出嫁前并未有什么异常。”
苏陌点了点头,然后问崔家的仆人们:“可是如此?”
“确实如此。”仆人们齐齐答道。
苏陌踱了两步,崔颖出嫁前即便不满,崔钧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毕竟现在城上插得还是黄巾军的旗子。
“抬轿的是什么人?崔颖上桥之前体态步伐如何?可有什么弱不禁风之势?”苏陌问道。
八个轿夫走上前,作了一揖道:“大人,颖小姐虽说足不出户,却并非弱不禁风,大婚那天,我们见她步伐稳健,塔在地上嗒嗒作响,可谓步履生风。”
苏陌听了笑了笑,然后招手让张宁过来,张宁一脸疑惑的走到苏陌跟前:“怎么了?”
苏陌没有回答,转而望着众人道:“崔家大小姐个头、身形比起这张宁姑娘如何?”
崔家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宁,然后说道:“崔小姐没有这位姑娘个子高,要矮上一些,胖瘦上差不多少。”
苏陌点了点头道:“那她方才踩在地上,可有嗒嗒作响,步履生风?”
众人想了想似乎是没有,不过还不确定,苏陌让崔家众人背过身去,让他们听脚步声,脚步声停止的时候,他们就转身。
“你回去吧小宁。”苏陌在她耳边道。
张宁步伐盈盈,回到了座位上,而崔家众人迟迟没有转身,过了好一会,苏陌让他们扭过头来。
“为何不转身?”苏陌问道。
崔家众人一脸茫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不曾听到过什么脚步声。”
苏陌已经注意到了崔钧额头那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不过没有理他,而是接着说道:“一个个头比张宁姑娘矮的女子,踩在地上竟有哒哒作响的声音,而张宁姑娘在女孩子中已经算是很......很强悍的身形了,且比崔颖高上一头,走路竟悄无声息,这是为何?”
“......”苏陌说了那么多,张宁只注意到他说自己身形强悍,甚是无语。
而其他人都若有所思,一些人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果苏某没猜错的话,当日所谓的崔府新娘,应该是个男人!”苏陌的话一出,如惊天一声雷,惊得人在场众人说不出话来。
崔钧脸已经变成紫色的,慌乱的呵斥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嫁的是小女,上花轿的怎么会是男人!你可有证据!?”
苏陌看崔钧气急败坏的样子,已经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不卑不亢的说道:“证据?呵呵,没有。”
“......”
崔钧冷冷一笑:“没有证据,也敢信口雌黄,辱我家小女名誉,你知道你该当何罪吗?”
崔钧的话苏陌根本没听,而是拿起卷宗仔细的看了看,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根据卷宗记载的时间,以及里面映射出这桩婚事大媒人张角的身体状况来说,自从崔家和黄巾军走的越来越近,张角的身体便每况愈下,这恐怕是与崔家进献给张角的某些东西有关,而且是长期进献的。
慢性毒药?应该是了,苏陌这样想着,又犹豫了起来。
如果崔家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他完全没必要置崔家与死地,反倒可以顺水推舟,等张角一死,理直气壮的领封受赏,顺便给董卓点颜色瞧瞧。
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在见到张角之前,亲自为他把脉之前,还不能下断论。
崔家用心也着实歹毒,派个刺客前去奔赴婚礼,待宾客散尽,天色已暗,刺客陡然而出,将酒醉的张梁之子杀死,然后将尸体掩埋,而他全然而退。
这刺客以及知道此事的人活着对崔家是个大麻烦,因此就有了盗贼入府杀人的戏码。
“我还没有证据,不如此案慢慢审理吧,不能因我的推测,而冤枉好人。”苏陌不喜欢崔家人的手法,但现在已经不是个人喜好那么简单了。
县令是个糊涂蛋,连连点头称是,而张宁的眼神则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