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的事贞锦依亦是关心的,便问:“春子当真上县里读书了,先生肯收他了?”
说到这个争气的小儿子,岑水生兴奋得脸都发起红来:“可不?还不是多亏了你。不是你求来了郡府里先生的荐书,荐了他到县上的蒙学,我们哪里有门路给他请好先生、送他进学?这回我们上来,正好顺路送了他到县里去。县里的先生已收下他了。”
贞锦依欣然道:“还得是他自己争气,不比我们正月,一样的读书,他还比春子大着些,学到现在也不过认得些字而已。”
岑水生劝慰道:“有人学得快些,有人学得慢些,这个也急不来。”
大约自己家两个兄弟都不是读书的料吧。贞锦依想到上次见着哥哥腊月,也是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箩筐,自己托人送回去的那些书,显见得他没有认真读过。
贞三更虽然在她面前极力为正月掩饰,但她略多问几句,就推测得出来大弟弟学得不怎么样,只能嘱咐父亲,小弟弟立春再长大些时,定要让他早早去上学。也不知自己今世的阿爹有没有听进去。
好在小表弟是个肯用功的,贞锦依接着说道:“春子还小,好好学几年,学得牢靠些。若能考中秀才,到时再到郡府跟诚先生学学,只要诚先生肯教,考举人就不难了。”
岑水生连连摆手:“哪怕能中个秀才,已是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哪还敢指望他中举啊。咱们乡里这么二三十年,也没出过一个举人呢。”
冬子忍不住又插嘴道:“别人中不了,春子未必就中不了。您忘了?前儿县学里的先生才考了他几句,就说他学得甚是扎实,如今就可以学着破题做文章了呢。”
贞锦依睁大眼道:“这就做文章了?他还这么小!”
冬子得意地说道:“先生说了,春子先前那些书都读得都很熟,脑子也好使,今年多用用功,明春先去应个童生试。哪怕一时考不过,见识见识场面也是好的。先生还给他起了表字,说他学名春林,有茂盛之意,读书又尚勤奋,表字就叫懋之。”
贞锦依一算,春子若生在现代,该上小学三四年级,确实到了可以学着写作文的时候了。童生好不好考她无从判断,就是岑家、贞家这么些人也都没有见识过。但县里的先生既然才见面就说可以考,证明对这孩子是很看好的。春子这么争气,她的高兴不亚于舅舅。
她已经知道这个社会对科举极为重视,读书人只要有了功名,哪怕是个小小的秀才,直系亲属就可以减免赋税徭役。
一旦春子考得上,姥姥家就算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