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收拢折扇,敲了敲身边空着的座位,很有几分纨绔的味道,“听曲多无聊啊,过来坐坐,陪我们兄弟俩聊聊。”
淳儿放下手中的箜篌,乖巧地坐在了胡警官的身边。
胡警官用扇骨挑起她的下巴,装出一副孟浪的样子,“多大了?什么时候来的快活林?”
淳儿似是不习惯被人这样轻浮地对待,红了红脸,“奴家才十四,来此五六年了。”
“你说谎!”胡警官突然冷下脸,厉声喝道。
淳儿慌乱地摆了摆手,“奴、奴家没有说谎!”
胡警官又换上一脸的笑意,取下了她发髻上的银簪子把玩着,“能用上那么好的银簪子,想必已经做了很久了吧!”
淳儿低着头,羞答答地答道,“簪子是铁包银的,第一次迎客时妈妈送的。妈妈说,不能折了快活林的招牌。”
胡警官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故作随意地问道,“听说有个嫣儿的,弹琴弹得不错,怎么没见到她呀?”
“奴家一直在教坊学艺,这两日方才挂牌迎客,对其他姐姐的事情并不清楚。”淳儿的头一直低垂着,连微表情都看不清楚,即便是审讯经验丰富的胡警官,也难以从她的脸上辨别此话的真伪。
胡警官索性卸下了伪装,收起脸上的狎笑,恢复了平日的冷峻,手腕一转,只听啪的一声,扇骨险险地擦过淳儿的脸颊,打在她的肩膀上,“我可没有耐心,老实交代!嫣儿她现在在哪?”
“奴、奴家真的不知”淳儿眼中泛着泪花,看上去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伎院中的姑娘最拿手的就是演这种苦情戏了,她们的泪眼可当不得真,胡警官打算下点猛料,他一把抓起淳儿的银簪子,贴在她的脸上。簪子的尾端很尖锐,在烛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了吧?尤其是在这快活林里。要是一个失去了美貌的女子留在这快活林里,你说她会有什么下场?”
胡警官握着簪子,用簪子的尖端,指在淳儿那张花容失色的脸上,来来回回地划着。簪子冰凉凉的,东西贴在她脸上,冷意却沁入了她的心底。
眼前的场景让苏哲想到第一次见到胡警官时被他问讯的样子,不觉感到手腕一凉,心底不免起了几分感同身受之意。
只见胡警官举起簪子,猛地一用力,佯装要刺入淳儿的脸蛋,不料没逼出她的真话,反而将她吓晕了过去。
苏哲忙上前探了下她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均匀绵长,应该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向一旁的胡警官,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怨怼,“你知道快活林对嫣儿的事守口如瓶,还尽问她的事,把人都给吓晕了,唐欣的事还没问呢!”
胡警官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笑,“我不是急着查案嘛,也没想到她那么不禁吓”
苏哲皱眉问道,“之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