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着。

刘一帆看着车窗外，慢慢走过的一对老夫妻。

他对言言问道：“我80岁时，走不动了，你愿不愿意拉着我的手走？”

言言长舒一口气，“都走不动了，我干嘛还要拉着你。给你弄个轮椅，推着你不好吗？”

刘一帆笑了笑，“如果你男朋友问你，你要说愿意，不要说实话。”

“我该回家了。”言言说着，要开车门。

刘一帆拉住言言的胳膊，“我会在你身后看着你，你不用害怕。”

车窗外，路灯昏暗。

言言看不清刘一帆的表情，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会陪我多久？”

刘一帆犹豫了，他慢慢说道：“我想说，一辈子。可我不能保证。”

言言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转换语气，笑盈盈地说道：“谁都不能保证一辈子的事儿。也许你新女朋友是个大闲人，整天有大把的时候陪着你，你也就不需要来找我了。”

刘一帆淡淡的说：“你也会有男朋友。”

“对呀，说不定明天我坐公交车，就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他刚好是个小心眼儿，不希望我身边有男性朋友。那时，我不能陪你吃饭、打球，你也不要怪我不讲义气。”

刘一帆伸手摸了摸言言的头：“只要你开心，我不会怪你。”

“我走了。”言言说着推开车门。

刘一帆也下了车。

他看着言言拿着她那大大的背包，快步往前走去。

刘一帆心说，你若回头，我就送你回家。

可言言没有回头。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刘一帆的感情经历有多丰富，言言最清楚。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本，也没有能力留住刘一帆。

既然明知道得不到，又何必强求。

“爸爸！”言言朝爸爸喊道。

言肃笑道：“回来啦。”

五楼的王大爷说道：“哟，小言言回来了，老言要上楼了。”

言言甜甜一笑：“王大爷，我们先走啦。”

父女俩慢慢走进小区。

言言问道：“你等我很久了吧？”

言肃挠了挠头：“没多长时间，正好看会儿下棋。”

言言嘀咕道：“我就不明白，下棋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玩，就和王大爷一起下呗，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象棋。”

言肃解释道：“看别人下棋也挺有意思的，你可以作为旁观者，从双方的角度去分析。”

言言是理解不了爸爸这种心境的，她笑着问道：“我姥爷的棋盘上不是写着，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吗？那你看到他们走错步了，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言肃一本正经的说道，“坚决不能说。说出来两头都不高兴。”

言言不解：“被救的那一头儿，也不高兴吗？”

“人和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愿意你帮他支招，有些人却会觉得你多事儿。最主要的是，我也不能保证我的那一步一定是对的。他听了我的指挥，若是还输了棋，那我多尴尬。所以呀，什么都不说，就在那看着就行了。”

言言一挑眉：“说多错多，不说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