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斟酌词句,将地牢中事述说一遍,至于方树之被铁链穿身一事,自然是略去了,最后我说道:“我走时,他还在的,既然我出了地牢,想必是方伯伯比武获胜。”
青青忽地尖声叫道:“毛氏兄弟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此事,此事,必是真的,爹爹他死了,他死了!”她紧闭着双眼,不断摇着头,说话的腔调与平日绝不相同,我忽地害怕起来,真怕她一时过分悲痛,身子经受不住,万一出什么茬子……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顺着手腕脉门,将内息缓缓导入,她也并不挣扎,由着我为她平和中气。
青青看着那副衣襟,呆怔半晌,忽地一歪头,吐出一口鲜血,喷在那衣襟之上,染出大片的红迹。
我忙扶起她,抚着她的后背,她软软地伏在我的肩上,双肩抽搐,我的肩头顿时湿热一片,青青血泪合流,浑身发抖,我心中乱作一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抱着她,却无一言可以安慰。
青青在我的怀里不停地啜泣,此时我恨不得为她去死,只要能换回方树之的性命,只要能让她不这么难受。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正焦急着,忽觉她身子一软,竟一动也不动了。我惊得推开来看,只见她垂着头,双眼紧闭,已是晕过去了。我忙放平她的身子,也顾不得别的,将手直接按在她胸口要穴,缓缓将内息导入。
半晌青青才苏醒过来,我忙收了手,为她盖好兽皮,坐在火堆旁,多添了些柴,在旁边默默地守着。
开始时她睁着眼,后来又闭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有些温热,忙又煮了一大锅车前草,服侍着她喝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见她还算平静,稍稍放了心,便出了洞,在河中捉了两条鱼,又装了满满一罐水,想着好好地炖一罐子鱼汤,给青青补补身子。
刚进洞口,却见青青正端坐着,盘膝打坐,我放了心,便收拾了鱼,用瓦罐装着,放在火上慢慢地炖,炖了小半个时辰,浓浓的鱼汤味散了出来,此时青青收了功,我盛了碗鱼汤递过去,她连喝了两碗,剩下一大罐子都被我喝了。
青青此时面容平静,她说道:“奇才,你拼了性命救我,你是我的恩人。”她说得如此严肃,我吓了一跳,忙说道:“救人危难是义所当为,你不也救过我吗?快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