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也要走,黛玉扯了她一下,她便站了一会儿,待探春三人离开了,她才叫轻絮给熙凤上了茶,又拿出一罐上好的茶叶给她,“是那边的绿茶,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巴巴地留了我,就为这这个?”熙凤知道她有话说,也是一味打趣。
黛玉嗔怪道,“谁还为这点子事留你?”又说起正事来,“按理我不该这么见外,只恐将来天长日久的,我就不得不开口了。我知你们家规矩大,一应的都有定例,但我毕竟也不是你们家姑娘,我带来的也都不是服侍你们家人的,你别到了日子叫人送一包银子来说是什么月例银子,我要退回去,你别怪我臊你脸。”
“哟,这就奇了,你从哪里打量我要上赶着送你和你丫鬟银子了?你说你知道我们家,我就不知道你们家了?你母亲当年那嫁妆一条街都没摆完,还有你家里,四代侯爷攒下来的家当,都归到了你父亲一人身上,你父亲如今做的这差事”
“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一大箩筐的。”黛玉打断了她的话,“你扒拉扒拉你家里就行了,你都算计到我家里多少家当了,也亏了你了,怎地就不见你长白头发?”
李觅进来催黛玉睡觉,熙凤下死眼打量了她两眼,这才离开。一路上,心里思忖着,这人实在是处处都和她见过的嬷嬷们都不一样,听说是宫里出来的。若是寻常的,两个主子说话,断没有她进来催的份,谁知,人家竟进来了,只向她福了福,就催黛玉,“姑娘,到了睡觉的点儿了!”
熙凤回去后,少不得去找了王夫人,说了黛玉的话。到了次日,王夫人又瞅了机会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沉吟片刻,点头道,“她如何说,就叫她如何做吧!”
黛玉便在荣国公府住下了,她除了早晚去老太太跟前请安,待老太太精气神好的时候陪在身边凑趣儿,每日里有她和熙凤在,老太太的上房热闹不已。老太太对她也是百般宠溺,一应的饮食起居均比照宝玉。
只黛玉从前在扬州的时候,每日里除了习字,便是帮贾氏照顾檐哥儿,后檐哥儿搬到了前院,启了蒙后,她闲暇时间也只做做针线,帮衬贾氏主持府上的一些人情往来。
如今,她倒是很能沉得住,不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便在自己的东厢房里,若府里的姐妹,宝钗来,她接应一番,若不来,她也有自己的消遣。
没两日,郑平便进来,送来了十来盒膏子,又回了云臻的话,“爷说,先用着,尚药局又要制了,爷已交代过去了,要多制一些,回头给姑娘再送新鲜的来。”
黛玉觉着奇,“眼看就是冬日了,这用的是什么制的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