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这是世间最伤悲的三个字。

紫鸢当然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白飞羽假装自己和他互有好感，好让莫芷夕心安，而莫芷夕假装自己确实和他互有好感，好让白飞羽心安。

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却又让人心疼。

“我一直以为，相爱的人什么也不惧怕，但生与死果然是最冷酷，最无情的嘲笑。”

紫鸢低眸，眼神黯淡。

“对不起。”

白飞羽再次鞠躬。

假装吗？或许，有时已经发自内心。

但，他与她的心里，从来都住不下第三个人。

“对不起。”

紫鸢扬起脸蛋，迎着风。

与他说的一样。

对不起，我没帮上忙。

对不起，我并不能带你回来。

男人的眼神空洞而死寂，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看着他推开门，迈入府邸，亦看到那空洞麻木的表情，在一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的笑靥。

有些人，从一开始便已注定。

“怎么样？”

白飞羽来到屋内，走到床前，莫芷夕的脸色苍白，额角皆是汗水，黏湿了头发，双颊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增添一份病态之美。

所有人都不再来这个独院，只留下他自由进出。

熟练的温柔帮她擦掉汗水。

“还好。”

女孩顺势牵住他的手，不知从何开始，这个害羞的大男孩，开始有点强势了。

“我问过大夫了，他们说你只是有些虚弱，好好养，会好起来的。”

白飞羽脸上洋溢着笑容。

女孩盯着他，他说自己的所言所行，全都闪烁着光芒，太过刺目，于是他闭上双眼，但内心还是无法停止憧憬，可是，他的笑容，在她的心里更加耀眼。

“对不起，让你着急了。”

“别说对不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芷夕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好像害怕着，只要一点点没有握紧，自己就会偷偷溜走，再也不会回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是第二天，白飞羽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闭过眼睛了，自己的每一次疼痛，他都在身边陪伴。

“云妮也回来了，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她长高了不少，就是依旧调皮，闪烁还不小心撞翻了鱼缸……”

白飞羽轻轻的在她耳边讲，她便靠在枕头上，缓缓的听。

“我想去外面走走。”

莫芷夕再次要求。

“不是说了嘛，等你好起来，外面风大，伤身。”

白飞羽眉头轻皱，像是哄不听话的小猫。

“至少给我点娱乐活动吧。”

莫芷夕声音有些发飘。

白飞羽喉头一动，他知道，她又在忍耐那种疼痛。

如果打止疼药的话，她在今天与明天，便只能在强制昏睡中度过。

而且，那并不能缓解什么。

“我们可以观雪，你忘了，你家的落地窗是可以看到外面的。”

“下雪了吗？”

莫芷夕有些开心。

“嗯，为你而下的雪。”

白飞羽在她唇边轻吻，轻轻抱着她，置放在轮椅上，推着她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莫芷夕闭了一下眼睛，外面一派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这雪……真假。

莫芷夕心中泛起好笑。

但鹅毛般飘忽不知何物的“雪”，有着一份异样的美感。

“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