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的淮生过来瞧一眼,见落雪醒来,悬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落雪道:“劳表哥挂心了。我已经好了,表哥还是快些上朝去。”
“你也知晓我挂心,你若什么都不同我说,我只能更挂心。”淮生叹了一声,说道。落雪道:“好好好,好表哥,都是我这个不说话的闷葫芦的不好。表哥可快些上朝去,晚了时辰不好交代。”
淮生拿落雪没了办法,叮嘱了几句,才上朝去。
落雪起了床,洗漱一番。坐下吃过一碗粥,见丫鬟端过来一碗药汤。隔着老远,落雪就闻得那一股子苦苦的草药味,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嫌得站起来走远几步,道:“哪里来的?别说是给我喝的,我可不喝这糟心的玩意。”
“表小姐,这是北堂神医开的药,调理身子是极好的,你且吃了罢。”丫鬟端着瓷碗往落雪面前送,落雪嫌得直往后退,一点也不想靠近那碗药汤。
“表小姐,你可吃了罢!”丫鬟端着瓷碗哭笑不得,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怂的落雪竟怕了这一碗药汤。落雪抱着青瓦檐下的柱子,撒了赖就是不愿意喝,道:“要喝你们来喝,我才不要吃这黑乎乎的脏水。”
丫鬟要把瓷碗递过去,落雪往后退一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抬头一看,是无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无玉面无表情地瞧着落雪,落雪一撇嘴,从他怀里出来。看得后边掩面而笑的钟离丝锦。
“落雪姑娘,这一碗可不是脏水。加了鲛珠、千年灵芝……一众可遇不可求的药材,价值千金呢。”从外边来的北堂浅浅笑道。
“价值千金?你倒是替我喝这千金下去。比臭水沟里的水脏上几分,又臭得厉害。我才不要喝一口呢。”落雪一脸的嫌弃之色,一面说着,一面走远了些。
钟离丝锦瞧着犯着小性子的落雪,不由好笑,道:“好雪儿,我闻着,这药的苦味可比一般药汤要淡些,你也嫌它?”落雪道:“我从来是不愿喝药的,管它苦不苦,一应吃下来,反正就是苦的!”
那丫鬟还要把碗递给落雪,落雪嫌得不得了,闪着身子一直躲。落雪一张小脸皱起来,可爱得紧。钟离丝锦瞧了,又笑起来。
落雪朝丫鬟吐了吐舌头,丫鬟一时不知所措,蒙了脑袋。落雪回到屋里,丫鬟才回了神追过去,好说歹说一通说:“表小姐,你身子这样瘦弱,补补是正经的。就是不肯,喝上一口也是好的。”
落雪背对着丫鬟,哼了一声,撅着小嘴不理她。丫鬟没了办法,只得一声一声劝着。落雪也跟木头似的,任丫鬟说什么去,就是不搭理她。
北堂与钟离丝锦看油盐不进的落雪只觉哭笑不得,使了性子的落雪真跟顽童一样难哄。无玉瞧着只冷了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北堂瞧一眼无玉,笑道:“公子不知,北堂上一回给落雪姑娘看诊,落雪姑娘不肯吃药,不仅把送过去的药汤撒了,还跑到厨房,把药炉子翻了呢。”
无玉听了,一言不发。来到落雪身旁,拿过丫鬟手里的瓷碗。丫鬟瞧一眼无玉,行了一礼退下了。
“孟浪女,你喝不喝?”无玉冷声道。落雪不看他,闷声道:“不喝,不喝,就是不喝。就算打我脑袋、敲我额头也不喝!”
“你不喝,打你脑袋、敲你额头做什么,打了、敲了你就肯喝了?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亏你开着个药材堂,跟药材打交道惯了,却半点不吃药。自己的身子不好好调养,只当是个木头人似的。”无玉道。落雪瞧他冷下的脸,走远了几步。
“你还敢走,当我能吃了你不成?”无玉说着来到落雪身前,修长玉指一动,点了她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她睁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他,他捏起她下巴,把药汤倒入她口中。
再解开穴道,药汤苦得落雪直吐舌头,赶忙倒了杯水喝下。苦味才散了点,落雪瞧无玉,道:“你这人有闲心倒来管我的事,都跟你说了死不了。”
无玉看她,也不说话,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如冰冷凉。她一瞧,着实吓了一跳,走远了几步。
“你又走什么?今日就这样不待见我一个?”无玉阴沉沉瞧着落雪,缓缓逼近她。她蹙了黛眉,无玉一早就臭了脸面过来,太肯生气了。也不晓得哪个有那大胆子来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