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一二十年,我都解不来,治不了无玉。这会子,可来了一个厉害的。让他整日里只晓得看书看书,让人瞧了头疼呢。”主后笑道。又问道:“无玉可有为难姑娘?”
鹤枯摇摇头,道:“公子哪里敢为难落雪姑娘,躲都要躲着呢。就是落雪姑娘,只晓得欺负公子,我几回见了,还心疼呢。”主后笑了,这落雪姑娘果真给浪浪荡荡南山老人带坏了性子,连向来处事不惊的无玉都要躲着了。
这一厢,北堂来到花园里,在万花嫣然中,在地上摘了几片生了黑色小花的长草。那生了黑色小花的长草就是神人之境的苍山子。摘了花,北堂来到医馆,以草配了药,让侍者煎了药。守在灶前半个时辰,熬出了药汤,舀了往无玉殿里送去。
无玉自抱着落雪回到寝殿,一直守着在床前。北堂端了药汤过来,轻声道:“公子,药熬好了。”无玉接过瓷碗,把落雪抱在怀里,舀了半汤匙,小心吹凉了些,才送入落雪口中。
这一会主后来到无玉殿里,才进去,见无玉仔细喂着怀里的落雪吃药,不由轻笑。北堂见得主后,方要行礼,主后摆了手。北堂便默默行了一礼,退到了一旁。
偏偏别的不去,无玉把落雪放到自己殿里。还仔仔细细的,小心翼翼的,生怕照顾不好落雪。主后看无玉给落雪小心喂药的动作,着实吃了一惊。自小,无玉这个尊华高贵的神人之主哪里伺候过人,不是人来伺候他?
无玉一心一意喂着落雪吃药,放下碗才瞧见主后,唤了声母后,笑道:“母后怎么过来了,不等无玉去殿里问候?”主后瞧一眼无玉怀里的落雪,笑道:“有了这么一个姑娘,你还想得到到我那去问候?”
无玉一笑,把落雪小心放回床里,盖好被子,道:“无玉不敢,得了闲便去母后殿里问候。”主后瞧一眼昏睡的落雪,拉这无玉去了外间,在榻上坐下,道:“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给你带了回来?这么一个不醒的模样,可是给你欺负了?”
“母后,我哪里来的胆子敢欺负了她去?”无玉笑道。温雅清润的笑容还是如往日一般不沾半分烟火情谊。道:“那一个厮,泼辣得很,玩闹起来,任谁也招架不起来。”
主后听了无玉的话,又想起鹤枯所言,便觉得好笑,道:“落雪姑娘模样生得如此漂亮,不想性子那么放荡不羁。连你也要招架不起。”无玉但笑不语。
“依着神人之境的规矩,带了人间的姑娘回来,不娶便是要送回去的。人间之人在神人之境不可久留。”主后把眼瞧着无玉,道:“无玉,你可是怎样想的?”
无玉牵唇一笑,俊美无俦的脸上那抹笑意润雅依然,滴水不漏,连主后也瞧不懂。不知从何时开始,主后已经看不清她曾经的孩童无玉了。
“母后,雪儿以寄魂红花保无玉在人间一魂,整整三年,这一个债自然不能还了。如今雪儿这一个模样,无玉自是不能生生瞧着她受苦楚。今入了境,还是还她一身康健再做打算。”无玉悠悠说道。
“寄魂红花?”主后吃了一惊,这是一种什么东西,主后自是知晓。这一个毒,就是生生一个大将军也要受不了。不禁看向床上的落雪,落雪受寄魂之毒三年扰,真不知这一个模样瘦瘦弱弱的女子怎么捱过来的。
“没承想,这个孩子到底是个命苦的。”主后来到落雪床前,看落雪一张苍白的小脸,叹了一声。又问北堂道:“落雪姑娘何时能醒过来?”北堂道:“落雪姑娘睡这一夜,莫约明日能醒了。”
主后轻理落雪鬓间乱发,轻声道:“好孩子,愿你睡个好觉。”无玉看落雪苍白的小脸,墨眸一荡。主后又同无玉说了些话,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