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是哪个无玉?”落雪看无玉修长身影愈远,泪落红袖。
无玉停了步子,却不转身,道:“你时常念着想着的是哪一个无玉,只有一个。从来,就只有一个。”说罢,走出了殿门。
落雪看无玉身影愈远,直至出了偏殿不见,泪已盈满眶,泪珠子狠狠砸了下来。她轻轻低喃着:“……浔越无玉,你竟然不问我是哪一个无玉……你竟然不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无玉,你为何不来问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来问我……”
泪盈眶,落雪一双凤眸已瞧不清了。她无力问着一句又一句,却无人来答她一句。袖中的一支簪子掉下来,满声叮当。簪头上刻的海棠还是殷红如旧。
落雪把这一支海棠簪子捡起,紧紧攥在手里。泪珠子落在簪子海棠花上,把海棠花洗得更是殷红刺目。
翌日,天放了晴,太阳晴晴照着,青鸟轻鸣,花香蕴。落雪却着了病,原本雪白的小脸更是苍白。无玉一早便来了偏殿。落雪静静坐在床上,一双盈盈水眸瞧着他,轻声说道:“你来了。”
无玉来到床前,握住落雪冰凉的纤手,道:“可是昨日淋了些雨,着了凉?”落雪一笑,摇了摇头,道:“你知晓的。”无玉没了言语。落雪原是魔巫族人,来得神人之境,本就有反噬,不过无甚大碍。可昨日不知在哪里得了伤口,流了些血。神人之境的纯正之气自伤口染进了体内,落雪哪里受得。
落雪蓦地想起前一回来神人之境,身子也不大好,生病吃药是常事。那时不知为何,原是自己不得待在神人之境。
北堂来把了脉,开了药,侍女便拿了方子下去煎药。北堂笑道:“姑娘身子不大好,该好生休养着。”落雪一笑,道:“我知晓了。”
北堂又嘱咐了几句,才走了。
待侍女将煎好的药汤端上来,隔着远,落雪瞧一眼黑乎乎的药汤,别过了脸不肯吃。无玉把碗端了过来,让侍女退了下去,道:“又不肯喝了?”
落雪摇了摇头。无玉舀了一勺药汤,吹凉了些,道:“亏你经营着一个药材堂,偏偏自己是最不肯吃药的一个。”
“我肯把药材堂给你,你却不肯要。”落雪道。无玉将那一勺药汤送到落雪唇边,道:“我要你药材堂做什么?天下那么多的铺子,理都要理不清,哪里还敢揽你一个药材堂?”
落雪不肯吃,无玉道:“十日之后便要成亲,你这个身子,断然是不能行的。”听得此言,落雪看无玉,笑问道:“你真敢娶我?”
“便是你肯要我的命,我都肯给,娶你,自然也是好的。”无玉道。落雪一笑,拿过无玉手中的碗,一口吃下药汤,撂下碗,咧嘴笑着看无玉。
无玉拿了帕子轻擦落雪唇际药汤水渍,道:“可是苦了你了?”落雪一笑,道:“你不肯说苦,我怎么能说苦?”
无玉将一杯温水送到落雪唇边,落雪低了头,吃了几口。无玉道:“就算是为了我,把身子养好一些,可好?”落雪抱了无玉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道:“好。”
听得答,无玉轻轻笑了,摸了摸落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