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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暗

庆典是演讲者的秀场,是听讲者的安乐窝。

开学典礼上,校长说了一大堆话。一二年级的孩子们大多数都听不懂,偷偷在下面聊天。高年级的学生都在课本里面夹着漫画书,看得兴起。

等到优秀学长发言的时候,肖晴炸了。

“你们看!台上的那个是我哥哥!田以晴你快看!”

田以晴抬头看了一眼,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没什么特别的。尹八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少年的口中时不时冒出“敬爱的学校,伟大的祖国”这类的字眼,让她觉得很无聊。

台下还有一个人,挺直了胸膛,全神贯注得看着台上穿小礼服的少年。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王佑奚,怎么和你在演讲似的?大家快看王佑奚啊!”站在王佑奚后面的一个孩子开始起哄。其他的孩子也开始胡乱的发出怪音。

尹八的班级在王佑奚班级的后面。且尹八是排头,王佑奚在队伍末尾的位置。前面班里的骚乱引起了她的注意,往前面的队伍里看去。她只看见一个背影。

王佑奚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侧过身子回头一望。他没注意到尹八在看他,反而看见了站在尹八身后死盯着台上的肖晴。赶忙回过头去。

自己这个妹妹近期更是看不起他,也不愿意和他玩。每次都会哭着喊着说他脏。所以他也不想和肖晴有什么过多接触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她没看见自己。

肖晴才没有功夫注意前面的队伍发生了什么。她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台上的肖云和身上。心里满是欢喜,为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感到骄傲。

校园生活是最平淡的,上课下课上厕所回家。无数学生在这样的平平淡淡中探索乐趣,可能是体育课的一次游戏,也可能是下课时几个小女孩一起上厕所的说说笑笑。

田以晴还是和肖晴坐在一起,尹八也在教室后面积累了不少的人脉。何九希后来把自己的长生辫剪了,因为他后面的一个男孩子总是拽他的辫子。尹八说他像个小姑娘,不管有没有辫子都像。为此他还和尹八吵了一架。

他吵不过尹八,气的直哭。尹八也很有经验,给他讲两个笑话就好了。何九希的笑点特别低。为此她还买了本冷笑话大全,每天看几个。以防哪一天又把何九希惹哭了。

何九希其实并不觉得那些笑话很搞笑。他只是对尹八讨好他的样子很受用。

田以晴主动很少和其他人交往。上课就老老实实得上课,下课就去找尹八玩。时间长了,和后面的几个男生也能说得上话。只是她和自己同桌肖晴的关系很是紧张。

肖晴一开始还拉着她做朋友,不允许她和尹八在一起玩。做朋友田以晴不排斥,可不理尹八这件事打死她都不会愿意。和肖晴吵了一架后,两个人就谁都不理谁了。

肖晴更懂得利用自身优势,把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拿出来给班里的女生买东西,就是没有尹八和田以晴的份。班里的其他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纷纷倒戈肖晴的帮派。

小孩子之间是存在帮派的,谁和谁玩得好,自然而然就形成一个小组织,玩多人游戏的时候有一些形单影只的孩子就会加入,于是队伍越来越大。

班里的男孩子看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肖晴也不想和这些邋遢的男孩子扯上关系。所以她的小组织仅限于女生。

肖晴本来只是想让田以晴抛弃尹八和自己玩,可田以晴的态度让她不满,到最后就成了组织女生一起孤立田以晴。至于尹八,她也不是不想,可尹八活泼可爱,对每个人都很好,其他的女孩子也乐意和她玩。

最重要的是,田以晴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而尹八一直处于中上游,说不上拔尖,但也还不错。每次回家,家长都会拿她们和田以晴做对比。

“你看人家以晴,成绩多好!”

“你们班的田以晴也会和你一样整天疯玩吗?”

为此,大家对田以晴更加讨厌。而因为尹八和她们成绩差不多,她们都觉得尹八和自己是一类人。

田以晴从来不去辩解什么,也不去改变。和以前对刘鑫那群熊孩子一样,她对她们爱搭不理的。只要尹八在就可以,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有时候会有女生故意找茬,跑操的时候把她的鞋子踩下来然后踢的老远,看她光着脚在操场上单腿蹦着去穿鞋。课间偷偷把她的作业扔到垃圾桶里去,往她的桌洞里放整蛊玩具。

整蛊玩具就放了一次,因为田以晴不害怕这个,吃了一惊之后就故意甩到肖晴的桌子上,反而把肖晴吓了一大跳。

放玩具的那孩子吓得不行,生怕下次肖晴不带着她一起玩。

有些事情尹八是知道的,也不止一次为田以晴出头,而有些她不知道的事,田以晴也不会说,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在一次有人往田以晴桌洞里放死老鼠之后,尹八实在受不了了,拉着田以晴去告老师。

田以晴死活不去,还甩开了尹八的手,自己往操场上跑。尹八追上她的时候她正在沙堆那里小声哭。

“以晴姐姐…”尹八很少很少看田以晴哭,每次都是她哭的时候田以晴在旁边安慰她。

“甜甜,你不会也讨厌我吧?”田以晴还是习惯叫尹八的小名。她能感受到尹八的气愤,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那些人会变本加厉。可是她不能告诉家长,也不能告诉老师。

“我不会讨厌以晴姐姐的!”尹八信誓旦旦地说。“可我不想让以晴姐姐一直受欺负。”

“我如果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告诉家长的,我不想让爸爸知道。”田以晴不抬头,一直用手戳着沙堆。仿佛自己的手是一把利剑,眼前的沙子是欺负她的那些人。

“为什么?”

“如果爸爸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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