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老爷子看着五儿子焦急又一筹莫展的模样,低声气愤地呵斥一声:‘‘你这个蠢货,看你平时能说会道精打细算,一番精明无比的模样,家中有些钱财小生意都经你的手经营,哪知道你竟不如老六精明。你看老六以前不和你一样是个睁眼瞎,现在才多长时间就成为县衙中的书办,虽然在淳儿眼中不值一提,可你我父子都知道,若是放在以前,会是整个解家最大的骄傲。’’
解老爷子又厉声责骂儿子:‘‘你小子又哪里比老六差呀,还有你四哥喜欢木工等手艺,现在经淳儿一点拨,不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师傅,现在他在你们几兄弟中可算过得不错,又是木器厂的厂长,钱财地位可都有了。你大哥家的胜儿不是在跟着淳儿学医术,你二哥主攻烧窑技艺,三哥主攻侍候淳儿的‘药材’,他们可都多少有一技之长,你还是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长处,再去找淳儿帮忙实现,岂不比你在家中和妻儿怄气强?快滚出去自己想办法,别再让老子看到你这幅熊样子,还不快滚?’’
解老爷子气哼哼的甩手回转自己的房间,把儿子独自留在院子内思索,解五先前还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后来听完父亲的解释后,又陷入沉思之中,这时的他已经略微认识些文字,对九章算经数术之道极有天赋,从小喜欢管理家中的财务这岂不是自己的长处?只要厚着脸皮恳求淳儿指点一番,便能在将来成就一番事业,也能和诸位兄弟一起,为解氏家族的繁荣兴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在事业和自家的脸面之间,解五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去求教自家侄子,求肯解淳施以援手帮帮自己,当他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解淳后,解淳一下字犯难了,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没有参与经商过,对此行当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前世谢纯的师傅虽然开有药铺行医,却从心中一直认为行商是贱业,虽然教授他账簿知识,也是用来查账用的,对经商的知识一点也没有传授,今世的解淳师徒更不用说了。
前世的谢纯虽然开有一家画廊兼古玩店,却一直有专业人士为他打点经营,他只是主管画画和辨别古玩为主,至于如何经营管理,根本就不甚了解,也许是遗传他师父的旧有文人习惯所致,反正他对经商缺乏兴趣。
解淳略加思索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解五,他看见五叔一副不敢接受的模样,就微笑着安抚解五:‘‘五叔,你想经商是好事情,解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也缺少不得一位从事经商之人,现在棉籽不是被那些人囤积起来吗?五叔带着这五十两银票,试试怎么样把他们手中的棉籽购买过来,却能把价格压得更低廉,最后让他们不得不赔本出售。这样五叔便学到经商中的一条门路,这经商之道得靠自己摸索试行,别人传授的经验不一定适合自己的发展,一定会被自己所利用,为自己拿过来就能赚钱,五叔还是自己摸索着经营,经过一番痛苦的打拼后,淳相信五叔会开创摸索出一条经商的秘诀,五叔也会成为咱解家最大最成功的商人。’’
他看着解五一副意动又有些畏惧的神色,知道五叔是以前穷怕了,就开口为解五打气:‘‘五叔放心经营,这一次是铁定稳赚不会亏本的买卖,五叔便尽力而为,无论棉籽的价格是贵是贱,咱们解家都不会亏本做生意,这些棉籽在落那些人手中,除了当点油灯的臭油外,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猜想出秘方。还有为了五叔的人身安全,这次让石勇表弟陪着五叔一块去,他虽然还是个大孩子,但跟着我学习过拳法武术,一般两三个壮年男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实在不行的话,五叔就报出我的科考功名,在宜川县境内,还没有人为了这么一点利益,愿意和我解家翻脸结怨仇,再说宜川县令大人可是五叔的亲家公,五叔还害怕什么?尽力去收购廉价棉籽吧,这也是证明五叔能力的机会。’’
有了解淳的加油鼓劲,解五顿时充满斗志,侄儿说的对极了,稳赚不赔的买卖,我解五再做不好,以后也别提‘经商’二字了,他迅速汇合石勇后,舅甥二人一起携手离开赵家沟村,来到宜川县城西北的一个叫夏家沟的乡镇,在那儿又立起收购棉籽的招牌,但让夏家沟乡镇的二道贩子们气愤的是,解五这次出的价格,比最初收购棉籽的价格还要低一文铜钱,而且三天之后每十斤又掉下一文。
对于二道贩子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解五丢掉以前畏畏缩缩的神态,大声向众人炫耀显摆:‘‘我家侄儿解淳是弘治元年的陕西延安府院试案首,过完年就要去西安府参加乡试,考取举人功名,十三岁的秀才相公,你们以前听说过吗?而且是领有大明朝廷下发禀膳钱粮的禀膳生员,可以不用参加科试,直接参考乡试的一等秀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