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解淳回到家后,就分给解珍三人各自一座小院,都是青砖红瓦结构,自然在乡村中显得十分好看,又托人作媒说合,给解珍解宝二人各自娶了两个寡妇,好在都是年轻守寡,并没有孩子缠手,解氏兄弟二人都下了五两聘礼娶回来。
解珍媳妇的娘家人倒也通情达理,还多少陪送些嫁妆,而解宝的媳妇因为年纪比解宝小了许多,另嫁时婆家根本没有退还她原来的嫁妆,她的娘家人也许是看不起年纪稍大些的解宝,也许是有些吝啬性格,竟然把五两聘金全部扣下不说,一点嫁妆也没有陪送,解淳听说后,在他们新婚前,为解宝的媳妇置办了一份嫁妆,才勉强维护住解宝媳妇的脸面。
对于此事解宝一直不以为然,农家女子有许多人因为娘家贫穷,陪送不起嫁妆,自己娶得是人又不是财物,可她的媳妇却知道娘家的富有,对于没有陪送她嫁妆一事,时刻记在心中念念不忘,也时常拿出来说道说道;对娘家父母及兄弟们的绝情,有些难以言说的怨念,如今解宝成了大明朝廷的正七品武官,见了县太爷都能平起平坐,自己夫婿如此给力争脸面,她不回家显摆炫耀才怪呢。
左思右想实在无地可去,又不想打扰父亲和后娘的欢乐气氛,解和足足郁闷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该去何处炫耀显摆,自己如今也不小了,既然有心上人又是双方情投意合,自己何不去探探赵家父母的口风,让三爷爷解三为自己提亲去。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也不用跟谁撒谎解释,解和是撒腿就往赵里正的大儿子家跑去,他和赵里正的孙女大丫互有好感,大丫也时不时送他双绣花鞋垫或给他做双鞋子,甚至冒着别人说她闲话,和她的父亲时不时地对她叱喝责骂,也始终不改变自己喜欢解和的心意。
赵里正的大儿子见解和虽然也有自己的独立院落,平时他们父子为人做事也极为和善,但一直跟着解淳身边护卫,也没有个名分,爷三个又是从外地迁来的解氏同族之人,虽然有些田地也不多,便不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解和,生怕将来自家女儿和她的子女们受委屈;但又不敢得罪解家,此事就一直拖着,也有些日子了,解和又不好意思和自家小叔说,大丫也顾忌当时的规矩,都是偷偷与解和私下见面。
大丫看见解和身穿一身崭新的服装,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服饰,又腰挎绣春刀,头上戴着的帽子,和脚下的崭新靴袜,自己也从未见过,便好奇地问道:‘‘和哥儿,你这穿得是什么服装?还有这帽子和靴袜,怎么又佩起刀来啦?我听爷爷说过,咱们农家子弟是不能佩戴刀剑的,只有你家小叔能佩戴,你还是快快藏起来,别惹出是非,到时候我可怎么办?爹爹还不趁火打劫,把我许给别人吗?’’
解和没想到大丫如此关心她,不由得感动的眼含泪水,他的父亲和叔父虽然也是极为疼爱他,但男人总是粗心大意,哪里像大丫如此对他知冷知热,对他如此关心备至,他望着大丫关心的目光,也没有显摆炫耀之心,而是向大丫郑重地说道:‘‘大丫,我做了朝廷的正式武官,而且是天子亲军锦衣卫小旗官,听说即使见到县太爷,也不用施大礼跪拜,而是施下属之礼参见,这可是正八品的武官。’’
看着大丫惊讶大于喜悦的目光,解和终究是少年心性,一脸得意地从腰包中掏出任命文书,又从腰间解下他的腰牌,递给大丫观看,大丫可不识文字,只是双手紧紧抚摸着腰牌泪如雨下;和哥儿成了朝廷官员,父亲那里必然会同意婚事,但自己一个字也不认识,和哥儿和他的父叔会不会嫌弃自己,嫌弃自己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家少女,难道自己与和哥儿真的是有缘无分吗?这份意外的惊喜和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担忧,彻底打倒这个坚强的女子,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